子彈要了小命,死後還要被隨便丟棄在遠些的山溝裡,連一條裹屍席子都沒有。
一道金色的陽光穿過牆壁縫隙,堪堪照射到許安華的頭頂,許安華仰頭面對這枚難得的陽光,讓金色灑滿他蒼白的臉。
至少死之前,讓他見一見最想見的人。
那便死而無憾了。
***
“頭兒,找到線索了!”
汪晴川向聲音發源地看去。
王富貴興奮地說道:“頭兒,法醫鑑定那邊已經鑑定出許袁碩腳下的泥土,哎,具體不是很清楚,都是專業詞彙,什麼鉀啊的,但是他們說,這種土壤是在雲河鎮才有的。”
汪晴川立刻說道:“那好,吩咐所有人,我們立刻道雲河鎮去,但記住不要打草驚蛇。”
“是。”
……
“我也去。”
對於李玉函的請求,汪晴川並不驚訝,“李先生,我瞭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是你去了也只會添亂,不如留在家裡等待綁匪的電話。我相信,許先生一定會平安的。”
汪晴川正待上車,一個賣花小姑娘挎著花籃,雙手捧著一個綁著花絲帶的精緻木盒子走了過來,看見有身穿制服的警察,有些忐忑畏懼,細聲細氣地說:“請問……這裡有個姓李的先生嗎?”
“有。”李玉函從門口走出來。
“有人託我把這個交給你。”小姑娘將木盒交給李玉函,轉身就跑。
汪晴川一把扣住她的胳膊,厲聲問道:“誰讓你來的?”
小姑娘當時便嚇哭了,抽泣道:“不,不知道,是個大叔叔……嗚嗚……”
“你走吧。”
小姑娘一被放開,便立刻停止抽泣,撒丫子就跑。
汪晴川看向李玉函。
李玉函已經將木盒子開啟了,低頭看著木盒子不言不語,一動不動。
汪晴川從他的面部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緒,抬腳走過去,低頭一看,頓時驚住了。
木箱子裡放的是一隻手指!
活生生的,血已然結痂的小指!
汪晴川急忙看向李玉函,“李先生,你要冷靜!我們還不知道這是否是許先生的,即時是,也不能說明許先生現在已然不測。當務之急是要冷靜,千萬不要衝動!這樣反而會中劫匪的計!他們就是要激怒你,讓你不能思考!”
然而出乎意料的,李玉函面無表情地將木箱子合上,並交給家庭醫生處理這隻小指。
家庭醫生自從許安華出事後,就被李玉函請進了家裡,以防任何需要的時候隨傳隨到。
事實證明,這麼做未雨綢繆,十分有用。
之後,李玉函面無表情地對汪晴川說:“汪警長,我請求你帶我一起去營救許安華。”
“可是,你的情緒……”
“我的情緒有問題嗎?”李玉函看著汪晴川。
汪晴川推了推眼鏡,他發現自己詞窮了,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白昂緊皺著眉頭。
李玉函說:“白總,如果有電話打來,一定要接。”
然後便坐上了去往雲河鎮的警車。
“據說就在這一帶。”
王富貴指著雲河鎮的後山,“這一帶的居民說最近有很多凶神惡煞的外地人在這裡出沒。”
汪晴川和李玉函對視一眼,“李先生,等一會,你儘量躲在我後面,千萬不要衝動。”
“我會的。”
於此同時,李大佬的電話恰恰在李玉函離開不久打來。
“怎麼換人了?姓李的呢?讓他來接電話!”
“對不起,李先生昨天受驚過度,昏過去了,到現在也沒醒過來。我是白昂,白氏集團的總裁,和許安華是至交好友,你開個價吧。”
能打來電話,就說明這人還想要錢,那就說明他們還有商量的餘地。許安華也就有生還的餘地。
果然,李大佬一聽是姓白的,大笑道:“好,爽快!我最喜歡幹大事的人!那個軟腳蝦一樣的姓李的,實在靠不住!一個億,換許安華一條命,沒有人比我更公道了!”
不過一介劫匪,居然還講起公道來。
白昂說:“好,讓我跟許安華說說話。”這是驗貨了。
“好,等著!”
這回許安華再也沒有罵孃的精氣神了,他奄奄一息,緊靠最後的信念和意志支撐自己。
“今天中午一點半,老地方,新世界標牌下,話說在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