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比沒有好。
「沒那麼誇張吧?」古學庸失笑。褚惟勳只是一時喝醉失控,又不是真的不良少年。
宋天寧瞪了他一眼,「被酒瓶砸還不誇張嗎?拿去,別讓我講第三遍!」
迫於威嚇,古學庸乖乖接過,軟軟地道了聲謝。
宋天寧走到玄關處,看到那灘還沒收拾碎酒瓶,轉身交代,「你有我的電話吧?」
原本想搖頭說被洗衣機洗掉的古學庸,頭搖到一半又想到,「我有店裡的通訊錄。」
就知道他沒放在心上!
宋天寧有些無奈,「有事就打電話求救。不想找我,看是店裡的誰還是哪個同學都好,不要一個人忍著,聽到沒?」
古學庸只能點頭。
穿好鞋要離開,宋天寧又回過頭。
他知道自己再三交代比老媽子還羅唆,但就是放心不下。
「找個他清醒的時間好好談談,最好只有這次啦……」開啟門,宋天寧盯著古學庸臉上的傷,把話挑白,「有暴力傾向又酗酒,只會越來越『誇張』。你自己想清楚,談戀愛不用賭命。」
站在朋友的立場,我希望你快點分手──這句話在宋天寧舌尖繞了幾圈,還是沒說出口。
他當然希望古學庸快分手,但絕不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場。
喜歡是一回事,光明正大搶人又是另一回事。
他不怕和那個醉鬼競爭,只怕讓夾在中間的古學庸為難。
「我知道了。謝謝你。」
宋天寧沒再多說,擺擺手帶上門,屋裡只剩古學庸一個人。
他掏出手機,螢幕上沒有任何未接來電和簡訊。
指尖放在快捷鍵的一,那個褚惟勳專屬的按鍵,卻遲遲無法決定要不要打電話找人。
古學庸先收拾玄關的混亂,然後去陽臺晾衣服,再到廚房把流理臺上的便當盒和飲料罐清洗打包好,走到客廳將報紙雜誌收整齊。
他站在客廳環視屋內,發現沒什麼能再整理的,最後把自己摔進沙發,閉上眼睛。
他做了一個夢,夢到高三那個雷陣雨的下午。
他躺在樹下,耳邊是同學們嘻笑打鬧的聲音,而褚惟勳溫柔的吻他,在耳邊不斷重複「小庸,我好喜歡你。」
夢裡的少年擁抱、親吻,在雨中分享溫暖,擠在狹小的廁所渴求彼此的身體,以為那就是愛情。
夢醒後,他一個人躺在冰冷的沙發上,掛鐘指向凌晨四點,褚惟勳還沒回來。
他戰戰兢兢等了兩天,終於盼到失聯的褚惟勳回家。
那時,古學庸正好準備出門上課,開門進屋的褚惟勳看到他臉上的傷痕,很震驚。
褚惟勳向他伸出手,「怎麼受傷了?」
古學庸後退一步。
發現古學庸怕他,褚惟勳的表情有些黯淡,默默收回那隻手。「是我嗎?我那天弄傷你的?」
古學庸無語望著失蹤兩天的男友。
褚惟勳還穿著吵架那天的衣服,但神志清醒,精神也不錯。
雙眼沒有血絲,黑眼圈淡了不少,甚至鬍渣都剃乾淨了。
「這兩天你在誰家?」他沒想到自己第一句話,居然會問這個。
「喔,我去找我同學,你不認識。」褚惟勳再度伸出手,這一次,古學庸沒有閃避,任他微涼的手指撫上傷痕。「還很痛嗎?怎麼弄的?」
「……酒瓶破掉,劃傷的。」
兩條較細的傷口已經結痂,偶爾還會發癢。
比較深的那道也不必再貼OK繃,但長長血痕亮在臉頰上,乍看有些嚇人。
「酒瓶為什麼突然破掉?」褚惟勳皺眉,然後訝異,「我拿酒瓶砸你嗎?」
「你不記得了?」
他一把抱住古學庸,「我真的不記得了!那幾天都昏昏沉沉的,我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現在怎麼想都一片模糊。對不起,小庸,我不是有意的……對不起……」
古學庸半信半疑,「你還記得什麼?」
「我……我只記得那陣子什麼都畫不出來,很生氣,對你也很不好。後來開始喝酒,醉了心情有比較好,但還是畫不出來,好像有對你大吼大叫……但我真的沒印象拿酒瓶砸你,我哪可能會打你?不可能啊……」
褚惟勳越回想越慌亂,一臉罪孽深重的自責。
「那現在呢?」
「現在?現在我後悔都來不及了!不管怎樣我都不喝酒了,我保證!」褚惟勳抓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