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錢室外,男人將沒有浪費任何子彈的槍收進西裝外套裡,開啟錢室,將錢分成三次運出去。在最後一次的運送裡,男人的面具被自己擦汗的手弄掉了。
這時,雷庭低叫了一聲,「不可能。」
黑白畫面裡的男人匆匆地重新戴上面具,態度卻從容地環視整個房間,沒發現到攝影機的他,快速地離去。
畫面上標示著八點整。
誰有這麼大的本示,有錢室的鑰匙,又能在二十三分鐘裡,殺了這麼多的人,拿走幾百萬美元的現金?
雷佬的表情極為嚴肅,站在他身旁一個看起來相當精明的女人似乎認出畫面裡的人是誰了,低著頭跟雷佬說了什麼,後者抬頭看著雷庭,問:「管錢室的那個人呢?」
「老大,影像裡的人不是他。」
「胡鬧!」雷佬的聲音相當低沉,中氣十足地,「雷庭,你都看見監視器的影像了。」
「那個人……」雷庭並沒有慌張,定下心,態度是強硬的,「那個人不是江政佑。」
「哼!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麼。去,去把他給我找來。」
這下,雷庭才動了動身體,皺著眉,已經是最大限度的控制自己不要激動。
他非常清楚,一個激動的人,隨時能把事情搞砸。這時,腦袋裡閃過了幾個想法。
第一,畫面裡的人不是阿政。他不是遲鈍的人,分不清昨夜抱入懷裡睡覺的人是誰,他們確確實實是做愛了,相擁到天亮。光是這個證據,就足以讓人信服。
第二,畫面裡這個人,身手這麼好,肯定不是一般人。說是專業的殺手,也不為過。何況,連錢室裡的鈔票都掃不乾淨的人,目的絕不是為了錢。鬧成這個樣子,卻在接近十一點才讓他發現,對方有充分的時間將這裡打劫一空,可是卻沒有……
第三,為什麼是阿政?對方為什麼要打扮成阿政的樣子。畫面裡,那個男人的臉只露出來一次,而且還是不小心的……還是,是假裝成不小心的樣子,實際上是故意被拍到?
第四,那個男人的目的是什麼?有同夥嗎?選定這個守衛這麼嚴格的地方,為了什麼?
第五,也是最後一個,那個男人的手上,怎麼會握著只有他和阿政才有的鑰匙?
越想,事情是越詭異了。
雷庭往前一步,道:「雷老大,阿政昨天跟我在一起。」
雷佬挑高眉毛,指著螢幕,「一起?在一起到早上八點?」
「是。您也知道,他因為意外而入院,至於原因,雷老大肯定是知道的。他昨日才出院,我一定是要宴請他的,他吃了一頓,喝了些酒,就在我的房子裡過夜了。今天早上出門,我才看見他。」
「說不通,說不通,雷庭,維護人才不是這樣的維護法,前提是這個人是個站在我們這邊的人才,你怎麼知道他半夜沒爬起來做這些丟臉的事?」
因為昨夜我是抱著他入睡的。
因為昨夜我是抱著他入睡的……
在腦海裡重覆了幾次的話語,雷庭張著了嘴,卻什麼也沒有說出口。他抬頭一看,手下和親信都還在,雷行也從外頭走進來。一瞬間他有了第六個想法……
難道……難道是……是要他向雷佬坦白一切?
雷庭看向雷行,雷行則偏不把視線帶到自己的哥哥身上。
若是現在說了,阿政直接會被賜死,再也沒有翻案的機會。
雷庭咬牙,人生第一次感到某種「掌控權」不在自己手裡。他天生就是個好命的人,在這行的路上,除了某一次的暗殺,算得上是風平雨順。父親重用他,眾多的手下和親信也都服他,弟弟甚至祟拜他……最幸運的,阿政也愛上了他。
是誰?到底是誰企圖毀了他所有明明就稱得上風調雨順的一切?
腦海突然閃過一個人的名字,同一秒,他嘴邊低喃著:「不可能……」
但是懷疑的思緒只會像墨水滴染宣紙,越擴越大。
雷庭快步走到其中一位親信旁邊,低聲說了什麼,那位親信就立刻到外面打電話了。
雷佬以為自己的大兒子總算接受這個事實,著手處理去了,便接過旁邊遞來的茶,喝了幾口,沒再說什麼。
來到外廳的親信,拿起雷庭剛剛塞在他口袋裡的手機,直接播打出去裡面的唯一一個號碼。
非普級(四十七)
(四十七)
江政佑握著手機,聽見雷行所說的「禍」,卻不知道是什麼禍,他問:「我並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