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生意上的事時,從不叫自己的父親為「我爸」,而是用幫主這樣讓人模不著兩人關係的用詞。
尊敬,又專業。
想不到這一行,竟然也可以用到專業這樣的形容詞。
行行出狀元可不是說假的。
「兩個加起來都有一百三十歲以上的人了,竟然還有這樣的幹勁,我也覺得好玩,自然心情就好了。」
雷庭越說,臉上的笑容就越深了。
江政佑也笑,是陪著笑,也不好說什麼。他向來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以前從來沒過問雷庭所謂的「生意」究竟是什麼,現在更不可能去問。
對雷庭這個人,他很甘心成為一個不說話只聽聞的接收筒。
「幫主的合作夥伴,有個女兒,個性非常強悍,跟雷行有得比。」
江政佑苦笑出來。
「小少爺不是男的嗎?怎麼跟一個女生比較?」
「哈哈。」雷庭笑得很大聲。聲音,也是好聽的。
酒喝多了,江政佑腦子不清不楚,說出這樣的話來,給有心人記下來向雷小少爺告狀的話,恐怕惹事。但偏偏就跟雷庭一起笑出聲。
「我指的不是……不是女孩子的那種。我是說……我是說啊……曉熙也很得我的疼愛。」一瞬間,雷庭好玩的態度就頓時收斂起來。
江政佑看在眼裡,正要舉起酒杯的手停頓下來。
一種不是滋味的感覺,油然而生。
而且,那種不快感,像在宣紙上滴上水墨,無可控制地漫延開來。
「曉熙?」
雷庭續道:「幫主的夥伴我總是叫他茂叔,而曉熙就是茂叔的女兒。她很強勢,絕對是流著茂叔的血。但最近……發現她有些地方,著實可愛……」說到後面,雷庭就盯著江政佑,赤祼祼地,好像什麼情緒快要湧出來。
江政佑猜不透男人的眼神,就誤以為到奇怪的地方去了。他有種,什麼東西正在流逝的感覺。而那種感覺,雖不到糟糕透了,但也令人不怎麼好受。
為此,就忍不住狠狠地吞了口酒。
然後,將那種不快吞下肚子,埋藏起來。心裡倒也不覺得悲傷,但笑容卻是苦的。
「你們,聽起來很親近的樣子。」
「雷行跟她,我們三個人小時候的緣份不淺,可以說是看著彼此長大的。」
「嗯。」
「我改天,再介紹你們認識。」
「嗯?」江政佑輕皺眉頭,「什麼?」
雷庭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很熟練的樣子,笑了笑,又重覆了一次:「我說,我改天,再介紹你們認識。」
摸了摸被捏後,沒有痛感的臉頰。他問雷庭:「為什麼?」
而雷庭臉上的笑,很誠懇。
「因為我想讓你認識我的朋友。」
朋友。
朋友。
為什麼我要認識你的朋友?
江政佑不覺得這是自己的聲音。他從來不會問太多,他不認為雷庭會喜歡多嘴呱噪的人。但他確實問了。因為醉意,那問句聽起來像耳朵塞了層棉花,不甚清楚。
「你醉了。」
雷庭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轉移到別的話題上。
就這樣,兩個在「想樂」裡誰都不敢說不的人,喝著說著吃著東西直到凌晨五點歇業時間離開這才甘心。司機很識相地將車駛進玫瑰街裡,載著兩個都醉了的人,盡責地回到大少爺的住處。
到達目的地時,雷庭先睜開眼睛,然後在司機的幫忙下,將已經醉翻,然後熟睡得搖不醒的江政佑弄到了房間裡。
而後,司機悄然無聲地退出房間,不多問不多說不多看。
江政佑一沾到床,很自然地就側過身,捲成一團,似乎還在好夢裡般地露出了微笑,眼睛是一點睜開的意思也沒有。
雷庭反而輕鬆多了,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醉漢」,不由得放柔了眼神。接著抬起手揉揉自己的臉,邊走進房間裡附設的浴室。
當冰冷的水接觸到臉上的面板時,雷庭發覺自己的心跳突然快了起來。
不是有什麼病吧?
這是雷庭的第一個想法。然後,他很快地排除這個可能。從小到大,他的身體狀況雖然不是什麼無敵鐵金剛,但也絕對可以讓醫生讚許健康得很。
洗完澡後,他來到床邊。
他明白為什麼自己心跳不已。
喝醉了,連反應都遲純。自己的下半身激動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