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看不到黎榮軒;喊了兩聲也沒人應。
他幾乎粗暴地撥開每一個擋在前頭的陌生人,終於在一處發現了黎榮軒。
那人單腿跪在地上,臉色蒼白地抬頭與他對視——
和地面接觸的左腿膝蓋鮮血淋漓,一塊碎玻璃深深地紮在裡頭……
包爽的頭腦像是被投進了原子彈的海,頃刻間掀起了滔天巨浪……
腦海裡的黎榮軒傷感地說:
“難道你跟我交往就為了和我上床?”
“包爽,你聽好,我可以用你認同的方式和你戀愛,但是我有一個要求——從今天起,和你上床的物件必須是我,也只能是我……是我自願的,我不後悔。”
“包爽,我有一種預感,只要愛上你就註定會受傷害……”
“世界上有那麼多感情專一的人,為什麼偏偏不是你,你到底還要玩到什麼時候?”
“你好,你好得很……”
“信,只要你說我就信。”
他驚覺,這麼多年來身邊的情人來來去去,俗男俗女從未間斷,然而黎榮軒卻只有一個!
原來自己竟是如此幸龘運的人,被愛神無數次的眷顧著,可也正因為這份格外的寵溺,讓自己的心不再敏感,學不會反思,更學不會感動……
身邊的喧鬧將他的思緒猛拉回來。
儘管渾身哪兒哪兒都疼,他還是使出來吃奶的力氣衝過去把受傷的黎榮軒給背了起來。
黎榮軒感受到他的勉強,勸他:
“阿爽,你這樣跑不了,還是把我放下吧。”
包爽不吭聲。
黎榮軒聽他跑步的喘息聲越來越沉很是擔心,又勸他:“你放我下來,他們不可能真把我怎麼樣。你抓緊時間聯絡我的保龘鏢,他們應該就在這附近。”
都這關頭了,包爽哪裡肯把他拋下,聽他嘀嘀咕咕說個沒完,紅著眼眶吼他:“閉嘴!”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一個眼尖的保龘鏢還是透過混亂的人群發現了他們。
這總共三人分別留其中一人開著遊艇跟著緩慢行駛的遊輪,另外兩個則在甲板上待命。
發現黎少之後,他們速度集合幫助包爽和黎榮軒跳船逃離。
黎榮軒的左膝蓋扎進了玻璃,此刻已疼得臉色慘白,手一拿開,暴露在外的傷口看得包爽頭皮發麻。
好在專業保龘鏢學過些基本的急救措施,拿來醫療箱幫他把傷口簡單處理了一下,只是玻璃扎得太深,而且創面又大,估計上了醫院得縫針。
包爽從頭到尾都待在黎榮軒身邊,不知是跑的還是急的,一腦袋汗,也顧不得自己的傷,就握著他的手一言不發,那架勢好像誰要分開他,他就咬誰。
好不容易捱到岸上,幾人速度把傷者送進醫院,進醫院的時候,黎榮軒的冷汗竟將他的外套都溼透了……
儘管他自己從頭到尾沒吭一聲,但是看得包爽那叫一個心顫。
送去手術室前還捨不得放手,把周遭的人都看得膩歪得不得了,心想也不是什麼生離死別,至於麼……
偏偏黎榮軒也捨不得包爽,都疼得不行了,還強撐著問包爽:
“我們是不是不分手了?”
包爽一邊追著手術車,一邊含龘著淚點頭:“不分,死也不分。”
黎榮軒總算露出那晚的唯一一個笑容,說:
“阿爽,你放心,我知道我有病,你別怕我……你走了以後,我每天都吃藥……以後也會——”
包爽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