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妮站在病床前和杜文說話,附著身,一隻胳膊被杜文死死拉著,他能看見杜文用力到發白的指關節和青筋畢露的手腕,扭曲的表情,還在滲血的傷口,快速張合的嘴唇似乎在說著什麼。
他就這麼站在外面等著,一直等到杜文注意到他。談話猛然結束了,湯妮很快抽回了手,皺著眉頭看了眼杜文,快步走了出來。
“走嗎?”
白驥看了看無可奈何躺在病床上,透過開啟一條窄縫門望出來的杜文,問:“你和杜文的關係很好?”
“我跟了杜爺好幾年了。”湯妮大大方方的道,“關係還算不錯吧。”
“那你知道我們的事吧?”
湯妮點了點頭,道:“知道。”
“你怎麼看?”白驥終於問出了一直梗在喉嚨裡的話,“你覺得我該怎麼處理杜文?”
湯妮站到白驥身邊,和他並排看向病床上的老闆。杜文似乎也感受到什麼,眼神變得尖銳起來,隨後,尖銳轉成了冷酷,冷酷變成絕望,絕望墮落成祈求。
白驥笑起來,用盡全力微笑著,儘管他臉上的肌肉發僵發痛卻還是保持著扭曲的微笑。一隻手撫摸上他的臉,溫柔的來回摩梭著,湯妮磁性的嗓音在耳邊響起:“你不想笑就不用笑,沒關係的。”
他再次體會到崩潰的感覺,不是壞的而是一種放鬆的如釋重負。他的腿有些發軟,不得不退後一步,後腰上適時多了一隻有力的手,託著他。他看見杜文眼中的光彩正在漸漸熄滅,像是被磨滅的靈魂,報復的快感和無力的空虛同時襲來,他情不自禁的道:“親我。”
一隻手捏上他的下巴,湯妮一句廢話也沒有說直接吻了上來。這個吻紳士而溫暖,正如他所期望的,當他重新看向病房時,只看見杜文扭向牆壁的臉還有劇烈起伏的胸膛。這個地方他一秒鐘都不想再呆,他拉著湯妮快步走出醫院,一站在外面就大口呼吸,過了好久才穩住不斷顫抖的手。
“走嗎?”湯妮問,總是不早不晚,沒有一句多餘的話。
“走吧。”白驥先往前走去,似乎在逃離著什麼般,把身後的醫院遠遠甩下。
吃飯的地方很普通,不太豪華,一個普通的茶餐廳。他們要了個靠窗的隱秘位置,正好是個拐角,前面是屏風和水缸,他們坐在裡面看著窗外清冷的街道,悠閒的邊吃邊談。
“你父母都還在?”
“我媽去逝了,我爸有個老伴。”湯妮一邊給白驥佈菜一邊道,“他的生活不需要我來操心,對方有個女兒,處得不錯。”
白驥有些好笑的道:“你真不認識冉晨?你們簡直太像了。”
“我知道他,你的前小情人。”湯妮慢騰騰的道,“杜爺的事一般都是我過手,你的事我大多都知道。”
白驥哦了一聲,道:“都知道些什麼?”
“你睡覺時喜歡往右邊側,很老實。挺喜歡甜食,不吃甜菜。喝水時一定要一口氣喝光一杯,怎麼都不肯剩一點。閒得發呆時手裡要抓點什麼,一定要有溫度的。”
白驥有些意外,道:“你倒是記得清楚。”
湯妮點了點太陽穴,道:“爹媽生的好。”
白驥忍不住嘆道:“你這樣的要找女人太容易了。”
“我結過婚。”
白驥怔了下,道:“沒孩子?”
“沒有,我不育。”
“真的。”
“確實是真的。”
白驥愣了一會兒,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這才是真實的理由吧?”
湯妮無所謂的道:“如果你不來吃飯我也不會說,既然不成,這種私事就沒必要說出來了吧?”
“也是。”白驥點了點頭,“那我以後要是弄個孩子呢?”
湯妮笑起來:“當我的養唄。”
“你不要?”
“等我傍上你,有錢了就去做個人工授精。”
“你到底什麼毛病?”
“精子不活躍。”
“你射不出來?”
“我射不射得出來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白驥好笑的道:“你幾歲啊?這種話我印象中還是十幾歲小孩子說的。”
湯妮也跟著笑:“隨便,那我就當十幾歲小孩子好了。”
“還別說,你這張臉真裝得起,多少人得羨慕死你。”
這個夜晚過的非常愉快,至少白驥是這樣想的,心中那抹懷疑的陰影越來越淡。他們相談甚歡,當他送湯妮上機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