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紙拉門前,伸手推門走進臥室,龍兒不禁被眼前慘烈的景象所震驚。果然呢,能夠把整整齊齊的房間在一瞬間毀滅成地獄般景象,除自己的親生母親泰子以外,就只有面前這隻四腳朝天睡著的掌中老虎了。
疊好鋪得整整齊齊的被子早已經偏離了本位,皺皺巴巴的被推擠到一邊——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那副睡相,實在是不堪入目:穿著肥大寬敞的睡衣,張著嘴,嘴角流出疑似口水的透明液體;兩隻手像俘虜一般毫不介意的平放在兩邊。腿伸的直直的,儘量把被子踩到最皺、壓縮到最小——明明是那麼可愛的一個女孩子,為什麼一定要擺出這副可憐的睡相?話說回來,一個女孩子擺出這副姿勢睡覺,真的沒關係嗎?
還是先不要去管有沒有什麼關係了。暫且不去計較她的這副可圈可點的睡姿,僅是旅店裡的溫度,就要比原來家裡的低很多。夜裡溫度更是降的厲害,以她的這個姿態睡著,夜裡一定會被凍感冒的。所以為了不被她在單身的婚禮上追著討要擦鼻涕的紙巾,為了不看到她那因感冒而通紅髮熱的小臉,他高須龍兒,有責任和義務為了掌中老虎的健康付出實際行動,哪怕偶爾會冒著付出生命代價的小危險——
於是,在兩個年輕人的房間裡,就看到了這樣一幅令人疑心到吐血的景象——
女孩子,一臉毫無防備的睡相……男孩子,三角眼高挑,兇惡的眼睛裡閃出可憎的青光……此時此刻,一幅惡人嘴臉的男孩子正伏在女孩子的身上……對著她的胸部顫抖的伸出手去……
求求你……千萬不要發飆啊,我這是在幫你整理衣服,絕對不是要佔你的便宜……龍兒一邊把她的睡衣輕輕弄好,鋪平,一邊在心中暗自默默祈禱。好在大河只是顧著睡覺,完全把自己放心的交給了面前這個目露兇光的傢伙——不是他在想著怎樣猥褻面前這個熟睡中的睡衣美少女,而是在警惕著睡夢中的大河時不時會揮舞起來的拳頭——還好,萬事順利、一切平安。
把睡衣鋪好,俯身過去靠近大河的臉,然後輕輕伸過手去,把指尖放到她的下巴處——不好,眼睫毛動了一下,要醒了嗎?只有速戰速決了——指尖一用力,把她的嘴巴給合上……嘴邊的口水也要擦乾淨啊……
好了!現在只要鋪好被子把她平安放進去就行了!直起身,龍兒長長的吁了口氣。
事情進展出乎意料的順利,只不過是把熟睡中的美少女抱起來然後放到被子裡,因為大河暴虐的天性和兩人所處情況的特殊,使得這件在別人眼裡的美差明顯充滿了挑戰性和危險性。好在高須龍兒已經完美的把這些都做完了,而且沒有付出生命危險——這真是可喜可賀的。
和女孩子共處一室,更何況是對方先睡著的情況下,真實的情況遠沒有人們幻想的那樣美好。
蓋上被子,一直拉到大河喜歡的鼻尖處,然後直起身,關掉了房間裡的燈。
月亮很圓,遙遙的掛在夜空裡。溫柔明亮的月光照進昏暗的小房間,帶去朦朧神秘的色彩。
大河就靜靜的躺在自己身邊,那個不足三十公分遠的地方。
扭過頭去,白皙精緻的臉頰,長長的睫毛,蓬鬆柔軟的栗色長髮就近在咫尺。沒有特意探出頭,就可以清晰的聞到她花香般芬芳的體香……
年輕的心在胸膛裡激烈的跳動,壓抑了許久的感情似乎像被困發瘋的猛獸,下一刻就要衝破那扇脆弱不堪的柵欄,束縛即將不復存在……
不!不行!自己明明已經答應了大河的母親,不能做出傷害她的事情!更何況我喜歡她,想要保護她、給她幸福……自己剛剛究竟在想些什麼?
那張熟睡中的臉,是那樣溫馨,那樣甜蜜——沒有憂傷,絲毫沒有防備,只是在這樣靜靜的夜裡安心入睡——大河是信任我的,所以我自己應當對得起這份信任。
不過……在她的臉頰上輕輕的吻一下……也不會知道的吧?即使知道了,也不會責備我吧……
理智終於戰勝了內心深處與生俱來的混亂。不需要太多,只要這樣輕輕的一下……即使是作為長久以來一直照顧她的回報也好,出於對她的喜愛也好,什麼原因都好……只要這樣一下,輕輕的……
俯身向前,閉著眼睛,龍兒把已經因激動而充血發熱的嘴唇,輕輕的靠在了大河粉嫩白皙的臉頰上——
「……晚安,大河……」
睡夢中的大河露出了甜蜜的微笑,把手伸進龍兒的被子,緊緊握住了他的手。
「原來你沒有睡著啊……」
沒有回答,幸福甜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