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群眾看熱鬧都看的鴉雀無聲了。
這場面,簡直就跟拍電影似的。
有警察前來問我有沒有事,我看到燕少把空彈殼和彈頭分別扔在了地上。我就說,我很好,沒有事。
我去看我奶奶,看到她躺在地上,脖子上有一道傷痕,正在流血,有急救人員正在處理著。
我問是怎麼回事,得到的回答是跳彈了。
原來子彈從林志梁的頭部穿過去,打在了後面的牆上,又反彈了過來,擊中了我奶奶的脖子。
沒一會兒,救護車來了,我奶奶被送了上去。
我身為親屬,自然顧不上去警察局做筆錄,先要去處理我奶奶的事情。理由也很充分,那就是沒有我,沒人給付醫療費。
剛到醫院,我奶奶就要被送往手術室搶救。
送進去沒有兩分鐘,就有醫生走了出來,大叫我奶奶的名字,喊某某的家屬在不在?
我忙說我在的我在的,和燕少一同走了上去。
旁邊一個*拿著一個醫用托盤,上面放著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有老花眼鏡,有紙巾,有手帕,還有小錢包和許多零點。
醫生說,我奶奶要做手術了,身上所有的東西都要取下來,所以就讓家屬代管著。
我一樣一樣的從裡面拿著東西,直到拿到那兩粒灰白色的珠子時,我確定我的小心肝顫抖了。
貔貅目……
磅空留給我的貔貅目,終於回到了我的手中。
我和燕少坐在手術室外的走廊上,靜靜地坐著,手裡拽著那兩顆珠子,而燕少拽著我的手。
隔了許久,他問我:“開心嗎?”
我苦笑了一下:“連著幾天出兩條人命,我非要開心,是不是太沒心肝了?”
燕少盯著手術室的門:“你大可以沒心肝……馬上就是第三條人命了。”
……手術室的燈滅了。
我奶奶,沒能搶救回來。
我聽到這個訊息,驚得站了起來。
不是因為燕少的預言那麼準確,而是因為我奶奶一走,許多關於我父母以及磅空的秘密,就會被她帶到墳墓裡去。
老太太這一輩子,我無法妄加評價。雖然我很不喜歡她,也不親她,但她畢竟是我的親奶奶,是我父親的母親。
她再怎麼不對,再怎麼不對,人也已經沒了……
幾天之內我連著少了三個親人,儘管他們生前都對我不太友善,我依然覺得心裡有些空落。
二叔和二嬸也趕來了。我二叔表現得十分悲痛,一直不停的自言自語,說這個家到底怎麼了,是不是被詛咒了。
而我二嬸則把我二叔悄悄拉到一邊,大概是在問老太太有沒有遺產什麼的話。
我堂妹在一旁低頭玩手機,似乎對於發生的所有事都漠不關心。
我對於林家人的這種非人性的淡漠,都表示十分的不理解。
燕少悄聲對我說:“我去看看老太婆,你等我一下。”
我茫然地點了一下頭,直覺燕少是有話要去問我奶奶。待他站起來,我忙拉住了他,說:“問問我爸和我媽的事,還有磅空……”
燕少拍了一下我的手背:“好。”
雖然只有一個字,但是我能聽出這個字裡的安慰和寬心。
有時候,我覺得燕少很不懂我,比如我和秦月天之間的事,他總是不管事實和我的感受,總是很任性。但有時候,我又覺得燕少非常懂我。
譬如我現在的這種心情,我每每真正寂寞和空落的時候,他都能敏銳的洞察到,並且能用最好的方式來安慰我。
燕少知道我雖然一直不喜歡和林家的人接觸,但我其實也很渴望家庭的溫暖。雖然林家的人總是對我不太好,但我也從沒想過要去報復或者怎麼樣他們。
說到底,我也只是一個平凡的人而已。
我想獲得一份歸屬感,獲得一個群體的認可。
燕少的這種理解,讓我覺得我是幸運的。因為或許有些人,終其一生,也找不到一個可以輕易看透你心靈,並且願意在看透之後給予你所需的人。
燕少的這種表現,會給我一個感覺,他是這世上的另一半我,是我的另一個半圓。
因為他懂我。
燕少去停屍房之後,我就和我堂妹一起坐著,她玩手機,我始終盯著燕少離去的方向。
我堂妹玩了一會兒手機,突然在一旁問我:“姐,你見過燕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