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了什麼薄薄的東西。拉出來一看,是一張紙片。
我開啟燈,坐起來,看到上面寫滿了龍飛鳳舞的字——
我是一張紙片,藏在你的枕下。
等待在一個黎明,或是一個清晨,被你的指尖臨幸。
我是一張紙片,藏在你的眼下。
等待在一個轉瞬,或是一個眼神,被你的雙眸垂青。
我是一張紙片,藏在你的心裡。
等待在一場邂逅,或是一個沉思,被你的愛情眷顧。
……
這是燕少的字跡。
應該是他賴在我家裡補眠的時候,寫下來的。
眼淚不知不覺就滴下來,模糊了紙上的墨……
翻過來,紙片背面還寫有一行字:我的命運不會是進到洗衣桶吧?
這種很反轉的幽默,是燕少的風格。然而此時見到,我卻只感到無限心酸。
早上的時候,阿青來電話,告訴我燕少醒了,目前是脫離了危險。
阿青說,燕少見到他,問了他我在哪裡。
“他只張了嘴,沒有發出聲音,不過我知道他在問你。他很虛弱。還帶著氧氣罩。”阿青這樣說。
我給小甜甜去了電話,告訴她燕少醒了。
小甜甜立即在電話那頭問:“你不會是想要去看他吧?”
我說,燕少在問我。
小甜甜沉吟了片刻,然後回答我:“等他身體穩定了,你去見他一面,徹底跟他斷絕吧。”
我見到燕少已經是週三了。
還是小米和秦月天因為要去探望他,叫上我一起去的。
燕少看起來精神很好的樣子,見到我們臉色都亮了一點。我們一進去,都還沒有向他問好,他就挑著眼跟我們開玩笑:“實在抱歉我還活著,沒什麼遺產可以分給大家。”
小米嫌棄臉:“你吉利點行不?自己咒自己也是沒邊了。”
秦總笑著坐下:“本來週一就要來看你。伯父說等你好些了再說。人啊,要服老啊。”
我在一旁聽他們相互調侃,只低著頭不說話。
燕少突然叫我道:“林小瑩,你有沒有告訴他們我是怎麼栽的?”
我有些慌亂的抬頭,不知道為什麼燕少要突然當著小米和秦總這樣問。
小米和秦總都把目光投向我。
我只能尷尬地笑了一下:“聽醫生說是最近熬夜太多,疲勞過度導致的心臟驟停?”
燕少微微一笑,往後面靠了靠:“算是吧。”
他面上有種秘而不宣的表情,雖然什麼都沒說,但已經能讓旁觀者有所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