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閉著,卻依然能察覺出什麼東西從我的貔貅目之中飛了出去。
燕少前一秒還緊緊抓著我的手腕,下一秒,他就毫無徵兆地倒了下去。
車廂裡十分溫暖,然而他的雙眼緊閉,他的臉龐漸漸蒼白,之前所能給予我無限熱量的身體,也在慢慢變冷,我伸手,摸不到他的脈搏和心跳……
我能聽到救護車的聲音由遠及近。
那是之前燕少為我打的急救電話……沒想到救走的人,不是我。
……
我在搶救室外面的凳子上,木然地坐著。溼噠噠的衣服已經快要被我的體溫烘乾了。
阿青是和燕父一起來的,看到他的時候,我才覺得我的感官有些迴歸了。
我伸手,他立即抓住了我的手,阿青問我:“我哥怎麼樣了?到底怎麼了?”
我一搖頭,鼻子卻酸起來,我說:“還在搶救,醫生說是器官衰竭……”
阿青看了一眼燕父。燕父皺著眉,凝神看著急救室。
阿青急忙說道:“都說了讓他不要那麼著急去集團。醫生說了必須復健一個月,讓身體適應一下。睡了那麼久,一下子要正常生活,身體怎麼受得了。”
我知道阿青的話是故意說給燕父聽的。
這是為了把燕少突然暈死過去的緣故歸咎到他自己的選擇上,而不是我的身上。
燕父似乎也沒有想到我身上來,聽到阿青這般說,便也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重重地嘆口氣:“這二十七歲的劫難啊……何時才能過得了。”
搶救室的燈滅了,醫生走了出來。
我們急忙圍上前去。
醫生問了誰是家屬之後,便說道:“病人還在危險期,如有可能,儘量在隔離重症室呆夠二十四小時,等生命體徵穩定了再看吧。不過……”
他頓了頓,目光在我們臉上掃過:“你們要隨時做好最壞的打算,生命體徵體質停止或者腦死亡,都是有可能的後果。家屬如果同意在重症監護室隔離,籤個字吧。”
燕父拿過筆,這個曾經久經沙場的男人,此刻握筆的手卻有些發抖。
我們穿著消毒服去看了燕少,但也只能隔著玻璃。
燕少躺在病榻上,全身插滿了管子。
心跳檢測儀在滴滴作響。
燕父看了幾眼,就有些承受不住的樣子了。阿青告訴我,燕父一直謹遵磅空的教誨,這一年時間儘量做到了對燕少的事情不聞不問。可是真要親眼看到燕少怎麼樣了,還是有些接受無能。
阿青說:“其實我爸從沒想過要把家業給我。他全部的希望都在我哥身上。所以他平時才那麼縱容我,因為補償心理唄。”
天快亮了,我們坐在醫院外花園的凳子上。
我幾乎不說話。
內疚和負罪感充斥著我的內心,讓我感到十分的羞恥。
我知道為什麼燕少會倒下,為什麼他會性命垂危,因為我沒有遵守甜師姐的吩咐,我和他走得太近,越來越近,終於觸發了警報。
過了好久,我才開口:“阿青,如果你哥哥真的這次出了什麼事,我也絕對、絕對不會、不會想……”
這句話還沒說完,我就泣不成聲了。
阿青急忙來捏我的手,他勸慰我道:“姐姐不怪你的,我知道你盡力了,我知道都是我哥來纏你的。他從前就喜歡你,這次還陽了,你又離他這麼近,要他怎麼忍得住不來靠近你呢?姐姐你別自責了。我還在呢,我還在的。”
阿青的言語十分溫和,配合著他溫醇細膩的容顏,瞬間就令我一直強硬偽裝的心崩潰。
我簡直是嚎啕大哭起來。
我邊哭邊對阿青哭訴:“都是我的錯,我可以拒絕他的,但我就是狠不下心來。都是我……四一不在了,我也絕對不活了……我不是合格的,我真蠢,太蠢了……”
阿青一直拍我的背,輕輕地拍著我的背:“不會的不會的,放心好了沒事的。”
正在此時,小相公的電話打了過來。
我一接起來,小甜甜就在那邊大罵:“我跟你說過什麼來著,你怎麼那麼不自覺呢?這下好了吧,虧得老闆身上有半隻麒麟角做護身符,才沒有立馬魂飛魄散。我跟你說了稍微有點碰觸也是會引起事故的。你偏不信邪!”
我聽小甜甜這般罵,哭個不停,道歉的話都說不清了。
小甜甜卻還不饒人,繼續罵:“哭哭哭,早知道幹嘛去了?這下就看吧,看老闆那半隻麒麟角抗不抗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