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回了被子裡,把自己裹起來。
我很平靜地對依然坐著的某人說:“既然如此,那我們現在就保持這份契約關係吧。其他方面,請自重。”
我剛說完,整個人,連著被子都被拖了起來。
燕少揪著我的衣領,我聽到他牙齒咬得發出錯響。他目光帶凶,抓著我領口的手都幾乎在顫抖。
他咬牙切齒地反問我:“請自重?”
我想保持冷靜,因為這時候的燕少,真的有點嚇人。
我儘量平靜地回答他:“是的。”
燕少揪著我的手又緊了幾分,他撥出的氣,觸到我的臉上,帶著重重威脅。他幾乎算是惡狠狠地問我:“林小瑩,我和你之間的關係,你就只看成一種契約?”
我一下子抓住他的手,想把他拖開。
說實話,他都要把我勒死了。
然而我的掙扎只換來他更緊的揪著我。
我呼吸急促地對他喊道:“我要怎麼看?我和你之間除了這份契約還剩什麼?要不是因為它,你和我就是路人。不是我,你早就自由了不是嗎?都是這份該死的契約,綁著你也綁著我。讓大家都這麼不痛快!”
說完這端話,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我覺得自己半個身子都是僵硬且麻木的,心臟用一種勉強的態度狂跳著,幾乎頃刻就要罷工。
燕少聽我說完,就把我像是甩什麼破布似的一擲。
我的身子和墊子撞得生疼。
他似乎顯得沒剛才那麼憤怒了,只是他眼裡彷彿已經結冰。
燕少冷然地藐視著我:“你放心,我不會再綁著你,你現在就給阿青打電話,讓他來幫我們解約。從此以後,我們各走各的道。”
他說著,把我的手機扔給我。
手機打在了我的手腕上,疼得我眼淚都包了起來。
我抓住手機。
原來……是可以解約的。
原來並不是分開就會魂飛魄散。
原來,我和燕少之間看似堅不可破的關係,竟是這麼脆弱,阿青就可以讓我們分開。
我的眼淚打溼被單,在淺色的布料上開出深色的花朵。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打通阿青的電話,只是他剛剛喂了一聲,我突然間就放聲大哭起來。
我邊哭邊斷斷續續地說:“阿、阿青……你可能要過來一下……幫、幫我和你哥哥解除契約……”
阿青似乎在那邊嚇了一大跳。
他忙說:“別哭別哭,什麼事情慢慢說,解什麼約?什麼什麼啊,別亂說話啊……”
我強忍著抽泣,又較平靜地對小少說:“就是,你哥還是決定去趙安蒂的身邊,所以……我們決定和平分開……”
我剛說完這句話,燕少突然就爆發了。
燕少指著我,厲聲喝道:“林小瑩你別亂說話,我什麼時候說過決定去趙安蒂那邊?你說話講點良心!”
小少在那邊嘖嘖著:“哎喲哎喲,還和平分手呢,沒打起來吧?”
我按著聽筒,對燕少哭著大吼:“怎麼不是!你明明說了不會和我一個人訂契約,你還說要和我解約。你既然那麼喜歡她,浪費我的時間幹什麼,你找她去啊!”
燕少一把抓起枕頭,唰的一下撕成了兩半,棉花朵朵亂飛。
他幾乎是暴怒地把枕頭摔在地上:“你剛說的每句話,我都說過嗎?我說過嗎?林小瑩你自己胡思亂想,不要隨便往我身上安!”
我也把手機一摔。
我坐直了起來。
我簡直是潑婦罵街,人生從沒這麼狂暴過。我也指著燕少:“那你說!你說為什麼昨天在玉器市場上,你要跳?你告訴我!”
燕少也對我大吼著:“我告訴了你我是想要出來!說真話你不信,非要我說謊你就相信了!”
我不甘示弱地回吼回去:“為什麼呢?你為什麼要出來呢?是為了見趙安蒂嗎?”
我說完這句話之後,燕少幾乎一秒也沒有浪費。
徑直就撲過來,逮住我就狂吻。
我被他這般毫無防備的碾壓,只覺得自己鼻子眼睛都要錯位了。
我拼命推著他,阻止他繼續下去。
我在空隙裡依然大叫著:“你不要轉移話題,不要遇到這種關鍵問題就轉移話題,你……你放開我……”
燕少對我狂吼:“我偏不告訴你呢!我看你要鬧到什麼程度!”
我一下子就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