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她這樣說,頓時連鋼筋的安全性都開始懷疑了……
等八點水採訪完畢,已經向我們告別離開之後,我想了想,又追了出去。
我在拐過街角的地方拉住了八點水:“那個……帥哥,那個……”
我的熱情讓八點水有點受*若驚,他看我的表情就像是……令狐沖在看小師妹一樣,讓我稍微有點不適。
八點水薄薄鏡片後的雙眼帶著迷人的神采:“妹妹,什麼事呢?”
我猶豫了半晌,就對八點水說:“那個,毛豔剛才說的那些,關於樓房建築標準的事,能不能不要報道呢?”
我怕八點水回去,又是一篇報道,對我們工地的建築質量大肆吹捧,結果過兩天……這樓卻塌了,那真是好看得緊啊。
八點水笑吟吟地看著我:“為什麼呢妹妹,為什麼不能報道呢?”
我猶豫了片刻,就說,毛豔不是特別專業,說的話也不是特別準確,八點水你身為記者,應該嚴謹認真,對自己的報道負責對吧,所以暫時不要報道關於我們工地的事吧?
八點水抄起手,頗有興趣地看著我:“這麼說的話,妹妹倒是個專業的人才了,那妹妹要不要給我一些很有準備的話呢?”
我想把這尊神請走,就大手一揮:“八點記者,你能不能去別的基地啊,南川到處在建設,就是我們四建都有三個專案,你去其他報道其他專案行不行?”
八點水一副很為難地樣子:“其實昨天你不准我進工地,我已經準備去報道其他專案了……可是,我今天報道了關於你守門的事,我們領導說你的事件很典型,也很正能量,現在已經收到了許多讀者的電話和簡訊,要求繼續報道和你相關的事件,所以……你們工地也必須作為捆綁,一起做一個專題,這是領導的要求,我也沒辦法。”
我想把“木村頌賢”扇成豬頭。
你沒事兒報道我幹嘛啊!
我正鬱卒著,八點水突然又笑了笑:“不過,如果妹妹願意跟我一起去吃飯,讓我陪你逛街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給領導申請撤銷這個專題計劃。”
我……我用了很大的毅力,才沒把我的巴掌揮出去。
最後,我點了點頭:“這樣吧,我親自給你整理一個我們工地的詳細資料,供你參考,行不行?”
八點水面露驚喜:“行啊,下次約個時間去餐廳邊說邊整理吧?”
我又默了。
我說,好。
然後伸出手指:“拉鉤,拉鉤不準在之前報道我們工地。”
八點水還真的也伸出手指和我拉。
他彎彎的小指勾住我的小指的時候,我腦海裡不自覺浮現了彼得潘裡面海盜船長的鐵鉤子手。
八點水玉面薄唇,看起來溫和儒雅,可是手指卻帶著一種涼涼的金屬感,總能讓我聯想到某種防不勝防的冷暗器。
我下午回到門衛室,拿出圖紙開始做我的功課,草稿紙被我算了一頁又一頁,簡易模擬圖我也在電腦做了一遍又一遍。
但是無論如何都達不到我要的效果。
我預計要在深夜炸掉德育樓。
理想中的場景是,一聲沉悶的響聲,德育樓的底層垮塌,連帶上層完整往下墜。然而這個過程中,除了塵土飛揚,不會有一塊磚,一塊石頭飛出來。
所有的材料都往中間聚攏型塌陷。
可是,我做好模擬算式之後,卻發現無論如何都逃不掉對地基的損害,並且是對隔壁實驗樓地基的損害……
這兩棟樓隔得太近了。
顧得了上面的樓層不受影響,就顧不了下面的地基不受影響。反之亦然。
我查了好幾種最新型炸藥,把用量和安放方位算了又算,痘痘都要迸出來了,還是得不到滿意的答案。
正在揪頭髮的時候,一直在旁邊用最大音量聽廣播的曹大爺,看似不經意地從我背後晃過去,輕描淡寫地:“你爆破引數算錯了……”
我驚悚。
剛才說話的那個人,不是曹大爺吧?
回過頭去,正跟著節奏搖頭晃腦地曹大爺,清晰而老道地對我說:“首先,鑽孔深度就有誤,你給的引數太大了,相應藥包量就要加大,所以地基是必然會受影響的。”
我立即閉了一下眼睛,然後再睜開。
是的,沒錯!
這是曹大爺!
我嚇壞了,曹大爺卻非常淡定地對我說:“別揉眼睛了,我就是你曹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