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總問我:“早上的櫃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就如實上報。
除了燕少的兇猛行徑,和秦總所看到的那難以啟齒的一幕,言無不盡。
我解釋說我靈機一動找來回形針,把裡面的東西掏出來了。一看,居然是牙籤!
秦總皺著眉頭笑:“怎麼像小學生那麼幼稚?”
我額了一下:“秦總,你知道是誰幹的?”
秦總就了了然地昂了一下頭,看著前方緩慢流動的車龍:“周佳穎還是老鄧使的壞?”
我默,原來秦總心裡也跟明鏡似的啊。
秦總見我不語,便道:“昨天老鄧把你怎麼了,你把開水潑了人家一臉。”
我糾正:“不是臉,是心口,心口。”臉的話我還是沒那麼肥膽,毀容的事情咱是不幹的。心口的話,最多毀給他的小*兒看吧。
不過秦總其實也是個對顏沒什麼概念的人,他無所謂地笑笑:“臉還是心口,有什麼區別。”
事業做到秦總這個份上,其實和燕少那個位置也只有一步之遙了。
他好比高高在上的君王,俯瞰著腳下的臣子,誰人開小差了,誰人使眼刀了,誰人打瞌睡了,一目瞭然。
只是做到了他的高度,有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不屑於事必親恭而已。
我簡略的告訴了秦總昨天面試小齊時的經過。
我說我也不是故意要潑鄧經理開水的。確實是那時候他抓著我的手,還說下班要找我深入瞭解,我初入職場,沒見識過這種大場面,又怕別人看到說閒話。所以……就小小掙脫了一下。
至於那杯開水,其實是受到了地球引力和角度偏差的影響,才會倒在他的心口上。
秦總一直默然聽我說完,然後又沒太大表情的看著前方的紅綠燈,隔了半天,才說:“我知道了。”
額……又來了。
簡簡單單四個字,似乎隱藏的資訊量略大啊。
秦總不再說話,我也不說話,把所有的講演空間都留給了我叫的兇悍的肚子。
又隔了好久,等到車流終於開始通暢的時候,秦總才說道:“老鄧這個人,我以前也聽說過。因為職務便利,公司但凡有漂亮女性進來,他都喜歡去逗一下。不過除了周佳穎,也沒人上他的當。他是老員工,又是燕少的直系,所以只要事情沒鬧大,一般沒人去管。”
再光明的地方也會有陰暗的死角。
更何況,XX集團的內部結構仿若迷宮般繁複。
但是我聽到了秦總話裡的關鍵點,鄧經理居然是燕少的直系?
“直系的意思是?”我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奧迪已經開始提速,秦總似乎斜斜地看了我一眼。路燈和陰影飛過他俊朗的側臉,暗含試探的眼神一晃而過。
然而當明亮的燈光重新招在他光潔的額頭上時,我看到秦總只是在專心開車而已。
“他是燕少欽點提拔上來的。”他看著前方的道路,目不斜視地回答我。
我沒有再問這種人渣,燕少為什麼會提拔。一個大集團有許許多多我所不能窺探的往事和機密,每一個你所看到的表象,都有其複雜的成因。
不要去過問不屬於你職權範疇的事,這是身為一個前臺助理最根本的覺悟。
秦總卻略略偏了偏頭,這一次,他正大光明地看了我一眼。
“你表姐袁思思還在接收調查中,暫時不會回來工作。我這邊事情很多,又確實需要人手。小瑩,你看你能不能過來適應一下助理的職務?”
秦總這句話,說得順水流暢,但卻瞬間在我心裡激起不小的浪花。
我轉過頭去看秦總,我猜那一刻我的表情是難以置信的。
從前臺助理到總裁助理,這兩者間的差距,無異於國產拖拉機到進口法拉利的區別。
見我驚愕的表情,秦總笑了笑:“怎麼,還想留在前臺,被老鄧掛記著?”見我沒來得及說話,他又補充道:“要是下次櫃子又打不開了,別給我打電話了啊。”
秦總這種幽默的威脅,其實可以理解成輕微的引誘……
我低頭不語。
總裁助理,揚眉吐氣的名頭;兩萬一月的高薪,再也不用吃剩菜,不怕交不起房租,也不用淪落到去超市騙吃騙喝;單獨的辦公室,不會再遇到類似周佳穎或者鄧經理那樣的惡劣行徑……而且,這本來就是我之前來應聘的職位。
可是……燕少會同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