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過了,沒有什麼值得尷尬的,講的人不在意,聽得人肯定也不會銘記在心頭,這世上有一種傷不痛,那就是別人身上的傷。
☆、98。098睡哪裡?
“後來,搶救不過來,早晨的時候,我爸就走了,媽媽哭的肝腸寸斷,弟弟還小,但看到我哭,他足足哭了一天,爺爺一夜之間頭髮全白了。”
“送葬那天,我媽領著我和我弟,穿著喪服,在那個女老師家門口站了半天,她像是瘋了一樣跑出來,大呼小叫了一頓之後,後來就搬走了,據說,她後來和一個校長勾搭上了,被校長老婆給當場抓住。”
“雖然女老師拒不承認當初誣陷我爸都事,但村裡的領導集資,給了我們一筆錢,在這之前全靠爺爺的退休金,也是那年,我爺爺病逝 ”
“媽媽開始做小生意,跟著村裡的叔伯一起,男人乾的活,她也幹,就這樣我和弟弟也讀完了大學。”
“聽著是不是挺慘?”
鄉下的夜漆黑如墨,偶爾一盞燈火顯得格外孤寂,美媛似是自嘲的這麼一問之後,目光已經被那一盞燈火吸引,那是自己的家。
“還好!”
黎南川的回答,似是慢了半拍,美媛已經加快了步伐,狗吠的聲音讓寂靜的村莊有了一絲生息。
“媽 ”
美媛推門而入,就看到了房間裡坐著林叔,還有五姨和五姨夫。
“美媛回來啦?”
幾位長輩看到了美媛,疲憊的臉上揭露出來一抹喜悅,也微微鬆了口氣。
自然目光也落在了美媛身後的黎南川身上,美媛卻是第一時間找媽媽鞅。
“我媽呢?”
美媛發現客廳裡沒有媽媽的影子,不由朝裡走。
“吃了止疼藥,剛睡著。”
五姨跟著進來小聲的說著,美媛不自覺的放慢了步伐,臥室內的媽媽疲憊的臉上佈滿了皺紋,即使入睡臉上依舊帶著憂心,唇角緊緊的抿著,枯瘦如柴的手抓住了被子,就像是揪住了美媛的心一樣。
上帝對含辛茹苦的媽媽,似乎要一次次的磨練她,病魔從來不會寬待誰,說來就來。
“醫生怎麼說?”
美媛悄然退了出來,發現五姨夫和林叔已經和黎南川聊了起來。
“醫生說,發現的算是及時的了,良性的腫瘤,做切除手術可以根治!”
“有片子嗎?給我看一下!”
黎南川臉上的認真讓五姨夫一點也不敢馬虎。
“有,我拿給你看看!”
“你是醫生嗎?和美媛是同行?”
旁邊林叔一副慈祥的目光打量著黎南川,但那目光又帶著好奇和審視,美媛自然知道這種鄉親們常見的目光,誰家的女婿來了,必然會遭遇這樣那樣的盤問。
只是,她剛才一著急,忘了介紹了,現在也不知道黎南川怎麼和他們說自己的身份的!
“我以前是學醫的!”
黎南川回答的坦蕩蕩,接過來五姨夫拿過來的底片,看著上面的陰影,若有所思道:
“有包膜,尺寸不大,切除後採用中醫療法,應該可以標本兼治。”
黎南川說這話時,臉上的神情,和一個醫生基本上差不多,美媛微微的驚訝,旁邊的五姨夫已經樂呵呵的開口道:
“是啊,是啊,醫生也是這麼說,現在主要是看病人的身體狀況,和她的意願,如果能夠早點把手術做了,積極接受後面的治療,以後還是健健康康的。”
“但是 ”
五姨夫看著美媛坐了下來,臉上也露出來一抹憂心。
“醫生說這手術在咱們市裡做大概是四萬塊,如果是上海北京大城市,要七萬,八萬也不保底,後期治療的費用也不低。”
美媛明白五姨夫發愁的地方,無疑是一個錢字。
外公外婆早已去世,從大姨到四姨都早已兒孫滿堂,各奔前程,與她們家走動很少,唯一能幫得上忙的五姨家也剛蓋了房子,為表弟娶了媳婦,彩禮,車房,酒席,剛好把錢花的七七八八,根本沒有多餘的錢幫她們。
“我這邊給你們湊出來兩萬塊,李端那裡也不知道怎麼樣,未必能拿出來錢,所以,關鍵還要全靠你 ”
美媛知道五姨夫算是厚道的親戚了,借她這個錢只怕也不指望著她能馬上還,但美媛卻清楚,只有這兩萬,遠遠不夠,李端剛結婚不說,豆豆一出生就各種花錢,工資每個月基本上都用光,而他又怎麼可能問毛毛家借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