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歸想,那李家嬸子一聽這話,臉上立即堆起了奉承的笑,連忙搶話道:“真的真的,趙管家,這事兒咱幾個都可作證哩,娃就睡在隔壁茅屋,剛咱才見了,生得可俊俏著呢。”
張氏端了村子夫人的架子,開口試探:“趙管家今日找錢家妹子,難道就為了這事兒?”
趙雲繼無視了張氏的話,他對著錢氏一臉淡然地問:“可否讓我看看?”
這下子可就真把錢氏難住了,她僵著手腳立在原地,看看張氏,看看李家嬸子,又看看劉嫂子,見眾人並不表態,她只好硬著頭皮看向趙管家:“這,這……”
“錢家妹子不用擔心,趙家怎麼說都是村上的大戶人家,幹不來那些個偷雞摸狗,仗勢欺人之事,我今日來就看看那娃,看完就走。”趙雲繼點破了錢氏的擔心,直言道。
錢氏聞言,趕緊擺著手解釋:“不是不是,趙管家千萬別誤會了去,我也沒說不給看,只是那娃從昨兒個起就一直昏睡著,至今還未醒過哩……”
趙雲繼垂著眼想了想,還是堅持道:“睡著也沒關係,我看一眼就走。”
見推脫不過,錢氏只好領了趙雲繼往錢多寶屋子走去,一邊走一邊還叨叨:“家裡屋小也亂,管家不要見怪才是。”
“不礙事。”趙雲繼跟在錢氏身後進了茅屋,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上拱起的身影。
本想看看樣貌的趙雲繼慢慢走近甚至不能稱之為床的木板旁,只是錢多寶聞得兩人的腳步聲,也不管身上破舊的被子裡那股子黴味兒了,故意把臉埋了起來,所以趙雲繼壓根兒沒看見她的長相,身邊又有錢氏在場,他總不好意思直接去掀了女娃的被子不是。
想想只得作罷,趙雲繼對著錢氏點點頭算是招呼過了,接著快步走了出去。
錢氏輕輕掖了掖多寶的被角,連忙跟了出去。只是她這麼一耽擱,趙雲繼的身影已經走出很遠了。
剛剛院裡的幾個都跟了過去,只是都站在茅屋外邊兒偷偷瞅著,見錢氏出來,憋了好一會兒的嘴都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鋤頭家的眼神兒尖,一眼便看出了錢氏望著趙管家背影的眼神中那抹失望之色,於是故意提著聲音問:“我說今兒個吹得什麼風,竟把那趙管家給吹來了?錢家妹子,這娃到底什麼來頭?”
也難怪眾人好奇,這一向低調而沉默的趙家都因為這個女娃的出現而動了好奇心,加上這娃看著也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看看,看看,咱就說了這娃來歷不凡了吧,鋤頭家的,你可服氣?”李家嬸子因為趙管家的出現而更加咬定錢多寶的不平凡,她此時一臉得瑟地看著鋤頭家的,神色間帶點兒淡淡的鄙視之意。
鋤頭家的立馬回嘴道:“咱可從來沒聽你說過這娃來歷不凡,你休要捏個掃把當令箭使。”
“你……”
張氏無心聽兩人鬥嘴,她得回去和自家那口子好好合計合計這事兒,於是揮揮手道:“都少說兩句,這日頭都快到頭頂了,我家那口子和正苗都該餓了,咱先回去做飯了啊。”
說著轉身便走了。
錢氏連忙追著道:“村長嫂子,這大米……等今年稻子熟了,咱一併還……”
“噗——”鋤頭家的在錢氏身後噗嗤一聲笑了,不過這次她倒沒有像往日那麼直接:“錢家妹子,你真是笨著哩,這村長家的可是鐵了心要送你們這些大米的,只怕往後呀,她還會三不五時地送些過來,你可得……當心著哩。”
鋤頭家的說完這話,留了一臉莫名其妙的錢氏也走了。
那李家嬸子對錢氏道:“錢家妹子,看來你家大壯當真撿了個寶呢,呵呵,咱可說了,這以後呀,你家準發達!好了,咱也該走了,再待下去估計鋤頭又得叨嗑我了。”
劉嫂子待到她們幾個都走完了才走到錢氏身邊,她本是秀才之女,後來家道中落,父親驟亡才下嫁給了湯山岙一窮二白的劉二鍋,不過兩人成親十幾年了還一如既往恩愛有加,倒是羨慕煞了村裡那些家有河東獅的漢子們,而且劉二鍋自從娶了她之後,日子也是一天好過一天。
這劉嫂子不是個多事之人,因為爹爹是秀才,所以從小她便識得些字,性子比較靜,不喜道人是非,平日裡是就在家繡繡女紅,織織布什麼的,跟個大家閨秀一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今日是在自家門口碰巧被李家嬸子看到了,所以才被硬拉著過來看新來的女娃。
她嫁給劉二鍋已經十幾年了,女兒都已經十二歲了,因為本就不喜歡招惹是非,所以也一直不像村裡其他婦人般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