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不是理由的理由,居然乾孃的要求,怎麼看,都不合適。
乘坐馬車,顧媛看著老封君花白暗淡的頭髮,還有那一張本來保養極好。看起來只有四五十歲,此時卻憔悴難看的臉,眼睛一熱,莫名的酸楚襲上心頭,咬住嘴唇,扶著乾孃的胳膊安慰:“孃親別想太多了,王妃是個寬和的,很好說話。”
六郎趙佑老老實實地揹負荊棘,坐在外面,耷拉著腦袋,一言不發。
隔著門簾,周老封君看著愛孫背上鮮血淋漓的痕跡,心中大痛——他們齊東侯府,什麼時候受過這般屈辱?
到了王府大門前,顧婉得到通報,主動迎出來。
雖然按說顧婉的身份比周老封君還要高不少,就是呆在屋裡等著對方拜見,也沒什麼問題,可週老封君畢竟是九十多歲的老人,便是陳文柔見了,也要稱呼一聲前輩,顧婉總不能拿大。
“老封君看著到越發健碩,精神頭也好。”顧婉笑著先和請周老封君進門,才轉頭對顧媛道,“好長日子不見,妹妹可好?”
顧媛急忙答道:“勞王妃惦念。”
“咱們是姐妹,平日裡該多來往才是。”顧婉笑道。
她聲音溫和,柔婉動聽,即使知道她說的不過是客氣話,可顧媛還是覺得心裡舒坦不少,便是見多識廣的周老封君,也不覺暗贊。
只是,看著顧婉連提都不提一句,只裝作不知道趙佑來負荊請罪,顯然沒有見他的意思,趙佑是外男,不好進內院,王府的管家到是想把人迎接到客廳暫坐,但他們是來賠罪的,要是在客廳裡坐著喝茶,哪裡顯得出誠意?
趙佑只能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地跪在王府門外。
一個老太太,兩個少婦,坐在花廳裡開始閒扯,說說家庭,說說衣著打扮,說說養生,顧婉師承藥王,於養生之道很有研究,周老封君能在這個平均壽命剛三十多一點兒的年代,活到了九十歲的高齡,本身就是個活招牌,也有的是話題可聊。
顧婉讓寶笙奉上不少一品齋出來的糖果和點心,和周老封君閒聊的同時,到也不肯冷落了顧媛:“妹妹這幾年不見,到顯得憔悴些,可別在心裡存太多的事兒,女人過得開開心心,吃得好,睡得好,才健康,要是總滿腹心思,可是很容易老。”
顧媛心下嘆息,這麼多年過去,顧婉依舊容色如故,光鮮亮麗,可她雖然還不算老,卻因為丈夫不貼心,家事不順利,又總免不了拋頭露面,容色早就變得黯淡無光,便是還是花朵,也是那秋日將要凋零枯萎的花。
顧婉笑著說了許多養生的訣竅,她言語溫和又風趣,一向很容易討人歡喜,尤其是擅長與年長的女性打交道,奈何周老封君心裡存著事兒,就是顧婉舌燦蓮花,她也沒耐煩聽。
閒扯了半個多時辰,顧婉又叫了寶笙奉茶,周老封君才逮住機會,問道:“王爺可在家?我這次來,是帶著我家那小孽畜來給王爺負荊請罪,他敢對王爺不恭敬,實在該殺,如今這小子就交給王爺,要打要殺,悉聽尊便!“
顧婉一怔,面上露出訝然之色:“老封君這是什麼話?王爺忙到好幾日不曾回家,哪裡又見過貴府的小郎君?”
周老封君明知道顧婉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卻還是咬著牙,老老實實地把六郎做的事兒,說的話,學了一遍,苦笑道:“這孩子不省心,我們當長輩的只能受累,他的錯處大了,只賠禮道歉,也彌補不了,王妃給個明白話吧,要怎樣才能原諒他。”
顧婉嘆氣,她也並不真的想要為難老人,思量半晌,才道:“老封君也不必讓令孫到我們王府來負荊請罪,我家王爺正忙,還不知什麼時候回來,只是,我有幾句話,想和老封君說,您老別嫌我孟浪!”
“哪裡的話,王妃請說。”
周老封君見顧婉不像是得理不饒人的,心裡略略一鬆。
顧婉低聲道:“齊東侯府傳承百年,能有今日,著實不易,子孫後代若是言行不正,恐怕就是這一次的坎過去,還會有下一次!六郎為了自家良田,毀鄉農的田地已是大錯,還敢帶人圍堵別人,甚至意外害得人家妻子差點兒慘死,還失去孩子,看你們家六郎的行事,這顯然不是喂一一次,以前還不知道發生過多少回,以前都沒有鬧出事端,便順順利利地過去,若是長輩縱容,他不知後果,怕有一天真會惹出滔天大禍,禍及家族!”
“我聽說老封君也是信佛之人,還請多存幾分憐憫之心,對子孫嚴加管教,至於六郎,他錯事已做,不是做做樣子負荊請罪就夠的,若是真有心,不如就去齊州幫忙修河堤吧,想必一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