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只是漆黑的夜空。今夜陰雲密佈,連星光都沒有,這種陰沉沉的氣氛,很難不讓人揪心。
“舅舅和師父如何?”
“主子們無事,如今已經在宮裡。郡主在陪皇后娘娘。”這個黑瘦的,面容尋常的男子,嘴唇抿成一條縫,顯然是個言語謹慎之人,顧婉問一問,他便答一句,傳完話,一刻也不肯停留,轉身即走。
大門開著。狂風大作。
顧婉的手心冰涼,愣愣地看著夜空許久,才閉了閉眼,吐出口氣:“寶笙,吩咐下去,緊閉門戶。這幾日,大家都警醒些。”
“是。”寶笙的手一抖,挑著的大紅燈籠都差點兒翻倒。
越是這種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確定的時候,最容易心焦。
顧婉沉住氣,至少莊子裡留存的糧食很多,吃上半年也不會短缺,再說,此地依山傍水,即使是冬日,也不愁吃喝。
“出事兒了。”寶笙臉色煞白。
第二天一大早,京裡就傳來訊息,荊國公,燕國公,鎮南大將軍高成文起兵謀反,圍困京師,衝擊皇宮。
顧婉一家子還來不及擔憂,中午,就有密信送到。
信顯然寫得很倉促,很潦草,是陳郡主手書,皇宮十重大門被攻破,皇帝和皇后都逃了出去,可是不知所蹤,沐二和沐三帶著親兵正在宮中與亂兵對戰,情況非常混亂,估計連那些士兵本身,都弄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如今京中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大戶人家都緊閉大門,甚至還有搶劫作亂的。
好在因為局勢不明,京兆這邊兒還穩得住,所有的官員都在觀望,這種時候,誰也不肯輕易露頭,只有明智些的,還想著安撫百姓,反正別管最後如何,無論是皇帝平叛成功,還是恢復舊山河,安撫百姓,總是沒錯的。
顧婉按了按眉心——沐七呢?沐七在哪兒?
和密信一起來的,只有一個小巧的平安符,很精緻,上面黑底白字寫著‘平安’,字並不好,顧婉卻身手摩挲了下,輕輕一笑,露出潔白如雪的貝齒。
“早晨不如吃雞蛋餅,寶笙你來做。”
寶笙一愣,低聲應下。
一頓早飯,菜色極好,但莊子裡,連主子帶下人,怕都是有些食不下咽。
顧婉面上不顯,彷彿不驕不躁,還有心情和寶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