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昊怕是沒把她當一回事兒的。
這時,旁邊忽然傳來一聲驚呼——“郎君,您怎麼了?郎君?”
顧婉和沐七回頭,就看見一個穿著月白儒衫的三十多歲的男子,捂著咽喉倒在地下,他眼睛圓睜,面色青紫,胸腔裡發出一陣陣拉風車一般的咆哮聲。
這人很眼熟,雖然換了衣服裝扮,顧婉還是看出來,這人竟是白玄清。
他身邊站著一個黑衣裳的小廝,已經嚇得手足無措,不知怎麼辦好,白玄清發作的速度極快,也就這麼一愣神的工夫,他就開始翻白眼,眼瞅著要暈死過去。
顧婉連忙上前,貼在白玄清的胸口聽了聽,見他已經完全沒辦法呼吸。急忙讓負責駕車的侍衛將她車上的藥箱拋過來。也是王府的侍衛功夫好,要不然,等穿過人群,往返一次拿到藥箱。白玄清恐怕早沒命了。
藥箱裡面的藥粉不少,也有兩樣治療喘急的,顧婉隨手開啟一隻瓷瓶。倒出些藥粉在白玄清鼻子前吹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吸入藥粉,反正症狀一點兒緩解的意思都沒有,顧婉蹙眉,眼見白玄清牙呲目裂,嘴角青黑,不能活了,她也顧不了太多。把藥箱裡一隻橡皮管拿出來,將白玄清的頭向後面一按,托起他的脖子,就將橡皮管朝著他的咽喉裡插去。
“你幹什麼!”
旁邊的小廝嚇得尖叫,撲過來就要阻止顧婉。讓沐七一把攔住。
顧婉皺眉,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上,小心翼翼地把插管插入,口中漫不經心地道:“你要是不安靜些,打擾到我,你們家郎君被我不小心弄死,到時候師姐怪罪,我先扒了你的皮。”
那小廝頓時噤若寒蟬,戰戰兢兢地不敢出聲。也不再掙扎,雙目紅腫,看向顧婉的目光,卻更是兇狠。
顧婉終於把橡皮管插了進去,又抓過沐七:“快,吹兩口氣。”
兩口氣吹進去。白玄清的臉色好了很多,扭曲的面孔也恢復平和,神態舒緩,顧婉挑眉,把橡皮管抽回,扔箱子裡準備回去消毒。
白玄清咳嗽了兩聲,癱在地上,他那小廝這才破涕而笑,抹了把眼淚,吱唔道:“郎君,你可嚇死阿坤了,要是您有個好歹,阿坤可怎麼和娘子交代!”
白玄清翻了個白眼,從地上爬起,勉強站好,衝著顧婉一揖到地,笑道:“早請說王妃醫術精湛,本以為是世人諂媚誇張,不曾想,王妃的醫術,比傳言中更厲害得多,這一次若不是得遇王妃,清恐怕已經魂歸黃泉了。”
話雖如此,可他行止灑脫,竟似是完全不把生死放在心上,別人要是得了這種一輩子都好不了的病症,就算不整日愁苦,恐怕也免不了怨天尤人,他卻不同,臉色雖然難看,氣息也有些不穩,但眉目舒展,唇畔含笑,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怨氣。
顧婉失笑,拿了一瓶藥粉遞過去:“你的病怕是治不好,不過,控制還是能控制住的,這瓶藥粉你隨身攜帶,若是呼吸不暢,就吸入一些。”
白玄清笑應了,目光閃爍,接過來再次鄭重道謝,他二十年前就得了這病,當年家裡人甚至為他請來薛澤薛神醫,都不能完全治癒,如今早就絕了痊癒的希望,他這些年鍾情於書畫,不入朝堂,也未嘗不是這個病的緣故。
此時聽顧婉說能控制,他也是半信半疑的。不過,白玄清這人性情還好,就是不怎麼相信顧婉,也不會說出口讓別人難堪。
顧婉也不在乎這位相信不相信,自顧自地讓小廝趕緊把他家郎君扶回家去。
沐七看了一眼白玄清漸行漸遠的背影,莞爾一笑:“人們只知道白玄清號稱書畫雙絕,卻不知,這人在排兵佈陣上,非常有天賦,當年洛紅纓就說,他是百年難得一遇的軍事奇才,那一年沐家軍打下膠州,全靠他運籌帷幄。”
顧婉一愣,這事兒她還真不知道,上輩子就沒聽說過白玄清除了精通書畫之外,還有什麼能力——這世間因為各種原因而埋沒了天賦的人,本就數不勝數。
“我們和達瓦族必有一戰……一場大戰!”
慶朝能夠獨當一面的將軍很多,可是,能稱得上帥才的,卻寥寥無幾,便是洛紅纓,都差了些火候。而且,洛紅纓畢竟是女子,沐家已經耽誤了她的花信,總不能讓她一輩子孤苦無依,身為女人,還是嫁人生子,才是最好的結果。
況且洛紅纓又不是那等真正喜歡舞刀弄槍的女人,她性情溫婉,是個賢妻良母的料子,若非世事弄人,她一定會和天底下大多數女兒家一般,有一個尋常卻平靜的人生。
“洛紅纓對我沐家有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