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風快速消散,緩緩顯現出一道人影,她看得清楚,那人就是自己當初的師父,總是叫她小羽毛,總是嫌棄她是一尊朽木的師父,花間越。此刻,他怒火沖天,眼裡的殺氣那麼強盛。
“你怎麼來了。”她先開口。
“你這個畜生,當初我就該了結了你,也省得你今日危害人間。”他暴怒大喊,喊出來的話卻是將她驚住了,畜生。。。這樣的詞彙,她今生第一次聽得,竟還是從自己當初那個師父嘴裡聽來。
她冷眼,轉身要走,她不願惡語相向,也不願再聽他說下去。
“白羽鳴,當初我救你回來,把你養大,這個恩你報不報;當初我教你武藝,傳授所學,這個恩你報不報!”花間越見她要走,更是氣憤。
她果然停下腳步,轉身回來,既然說到這裡了,那看來也是要了結了。
“你明知道花半夜是我兒子,竟還能下手殺他,你說,你這是不是忘恩負義!”
“花半夜不是我殺的。”她忍不住大喊。
花間越火上心頭,見她這般態度,更是火上澆油,一下將他心底裡的火灌溉個旺盛非常。他猛然揮手,竟是使出了術力,招來一道強大的攻擊,狠狠的向她砸去。
攻擊太快太猛,她不禁後退兩步,才能定住身形,嘴角,緩緩流出血來,她伸手擦去,直直看著眼前的花間越。
花間越怒火難消,手上的攻擊從不停下,一下比一下更重,到後來,她倒坐在地,血流不止。這時的她,已經懶得伸手擦去唇角不斷流出的血了,是懶得,其實也是沒有力氣。因為她從來不躲,終於也快要接近極限。
“你這人,怎麼變得這麼野蠻,也不問個青紅皂白,就把人打成這樣。”看著他手中那一圈強光,她反唇笑了,那一道攻擊打下來,估計她也要一命嗚呼了。
花間越眉頭緊鎖,臉上已經不似方才那般暴怒,眼神中似乎還閃過一絲什麼,但他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下,手下光落,就這麼一下,她被狠狠的丟擲去,她就像斷了線的風箏,身上沒有一絲力氣,只能毫無生氣的降落,狠狠的砸著遠處的地上。
她眼睛沾血,她看見了,那邊,站著天辰和天舞,慄繁和月無影,千秋其實也在,他站得靠後,只露出一片衣角。
原來,你們都在。
昏迷期間,她還是夢見那個男子和女子,還是那片混沌之境。
男子一瘸一拐的,頭也不回,女子艱難伸手,奈何又怎麼能把已經走遠的男子留下,女子狠狠的吐了口血,倒地不起。
畫面飛轉,入眼的就是這府中,她被打的重傷吐血,倒在地上的地方,這邊,已經沒有花間越的身影,那邊,也沒有天辰和天舞,慄繁和月無影的身影,就是千秋,也不見了。
四周太過安靜,就連她有一下沒一下的呼吸聲都聽得這般清晰。身上的痛久久不消,她動彈不得,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笑眯眯的看著自己的黑衣男子。
這下,他沒有蒙面,她看得清楚,他長了一雙細長的丹鳳眼,好看的鼻子,好看的嘴巴,好看的臉,整體搭配起來,有著不輸給千秋的獨特魅力,她艱難勾唇,都到這種時候,她竟還有心思欣賞美男。
“看看你,竟被別人打得那麼慘。”他的聲音還是和往常一般,飄渺空無。
她沒做聲,是說不出話。
“其實,只有我能打你,其他人,都是不夠資格的。”他笑,手上輕點幾下,嘴裡叨叨自語,不多久,她身上的傷開始自行癒合,沒留下一點痕跡,也沒留下一點疼痛。
她張張嘴巴,發現自己身上好了,嘴巴也能動了,道“你為什麼會來。”
每次只要他出現,她都會被他打個半死,然後總嫌棄她不學無術,弱到丟全世間的臉,一開始,她連他的一招都接不下,漸漸的,她能接下的招式多了,也狠了,有時候還能勉強發出一掌,給他撓個癢癢。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但她絕對不會以為,他是出自善意。
“是你叫我來的。”他聳聳肩,在她身邊坐下。
“我沒有叫你來。”她不會那麼神經異常的不時叫個人來狠狠揍自己一頓。
他笑了笑,沒有爭辯下去。
“那你今天不打我了?”才問完,她直想抽自己一嘴巴,這問題問的,怎麼聽怎麼詭異。
果然,他聽後,先是一愣,隨後大聲笑出來,漸漸的眼角還笑出一滴眼淚,他才緩了緩,道“今天不打了。”
她嘆息,沒想到還能有這麼平心靜氣的和他聊事情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