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處心積慮去計劃,否則我為什麼要去娶那個瘋婆娘!“你明明答應過我,你不會為了我送命的,你明明答應過的,你為什麼不遵守諾言!你他媽給我活過來,活過來!”他用力地捶打墓碑,直到墓碑上染滿鮮血也不自知。
穆森在一旁已經被他的瘋狂嚇住了,好久才回過神來,他想將他拉起來,可是他不知從哪來的力氣一把將穆森推倒。“你不要管我,不要管我!”穆森沒法,只好趁他不注意點了他的睡穴。扛起他時,穆森看了眼帶血的墓碑,“万俟堂主,願你能聽到賀蘭先生的心聲,死後能瞑目。”
讓人擔憂的是,醒來後的賀蘭兩眼無神,了無生氣,只有嘴裡發出的聲音能讓人感覺到他還活著。賀蘭葉慌了神,完全不知道自己兒子這是中什麼邪。他連忙派人去請大夫還有道觀裡的道士,明天還有婚事,他怎麼能現在出事呢?
大夫和道士輪番上陣,賀蘭依然是那副呆滯茫然的痴樣。兩方婚事因此推遲。
時過半年,賀蘭依然受魔障折磨,從不言語,平日裡下人看見他最多的動作就是摩挲腰間的玉璜。唯一讓人驚恐的是他一遇雨天就會發狂,只有柳川大人才能制住他。
惠宗體諒昌盛侯的小郡主年紀尚輕,不必守著賀蘭,下旨將兩人的婚約取消。接聖旨那天,賀蘭卻淚流滿面,誰都勸不開。
清明來了。柳川將青團送到賀蘭房裡,卻見那人難得的懂得欣賞細雨。這大半年來他們一直都在想辦法讓賀蘭恢復正常,公主與王爺來了揚州不下十次,當初公主的計劃就是讓賀蘭裝瘋,然後請旨解除婚約,豈知万俟真的死了,他當真瘋了。
或許帶他去万俟的墳上祭拜能有些作用呢!“賀蘭先生,清明來了,我帶你去故人墳上掃墓吧。”賀蘭偏頭看他,“掃墓?”柳川點點頭,“去嗎?”賀蘭緩慢地點頭。
賀蘭被柳川帶到了万俟墳前。賀蘭的腦袋在看到那帶血的墓碑時炸開了,回憶像潮水湧出來,一幕幕關於万俟的畫面在腦中閃過。他死了?是被他一手送進地府的?怎麼會這樣?
一聲重響在柳川身後響起,當他回過頭時,賀蘭正跪在墓前,眼神再次出現死灰敗跡。他暗叫糟糕,竟然起了反作用!“賀蘭先生!”他伸出手去扶他,被他一巴掌拍開。賀蘭冷冷的聲音響起,“讓我一個人靜靜,我沒事。”
柳川的心一下升上了西天,那個雀躍豈是言語能形容的?賀蘭先生恢復了!他退到隱蔽處等著他。他們應該還有話要說吧。
賀蘭緩緩起身,拿起鏟子為他清理墳上的雜草,再挖些新土蓋在墳頂。忙完這些,他全身都汗溼了,“我好像連身體都變差了。万俟,你很恨我,對不對?我又何嘗不恨你,自以為是地要我留在你身邊,連點餘地都不給我。你死是你自找的!我痛苦半生也是我自找的!我們誰都佔不到便宜。”說完轉身離開。
我為你瘋了半年,夠了,以後我不會再這麼懦弱。
回到家中,賀蘭病好的訊息傳出,大家以為兩家終於能結成姻親,結果,賀蘭卻宣告,終生不娶。在大家還沒反應過來時,他就回到了京城。
一切都似乎回到了過去。不過賀蘭不再風流,對江湖上的事情總是有意無意地關心。
九月,賀蘭向恭王告假,回去給万俟掃墓。
拎著桂花釀到他墓前,“還記得嗎,當時跟我去喝桂花釀,你說你要好好了解我,我當時恨不得甩你一耳刮子,好讓你清醒清醒。那晚你還好意思抱我,哼。真不知道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真聽了,為什麼還會死?你不是一向都信守諾言的嗎?爽約這種事明明只能我做,你憑什麼搶我生意?”
“好像千雷堂有了新堂主,一直都在西北活動,我多想那個人是你,等著在西北幹完一票就回來給我一刀,你不是說你不會放過我嗎?我天天都開著窗等刺客進來,結果連個鬼影都看不見,你真是沒出息。”
“最近找上門的姑娘不知道為什麼比以前還多,真是的,要不是因為你這挨千刀的,我怎麼會拒絕那麼投懷送抱的美人?下輩子,你還是別來找我了,我惹不起你這樣的大神。”
“我偏要惹你。”一個聲音回答。
“你要不要這麼欠揍……”賀蘭的心跳頓時停止,難以置信的轉身,那個熟悉的臉龐就在眼前,握著酒杯的手顫抖不止,“你……是人是鬼?!”說著連忙跳開幾步。對方劍眉一皺,抓過他狠狠地吻住那被醇酒滋潤的紅唇。
“你說我是人是鬼?”他的唇並沒有離開他,威脅道。賀蘭想抬手撫摸他的臉,可是,“你幫我抬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