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年君堯他非常努力地想要擺脫沈家,也取得了不小的成績。他名下的公司完全不需要依附在沈家這顆大樹上存活。但我不清楚面對親情,君堯究竟會下多大的決心來保護你,我只希望你記住,別讓自己受傷。如果太委屈,就離開。”
“好。”聲音依舊很輕。
雖然一直剋制著,但杜新澤依然沒能忍住。伸出手,他緊緊抱住李放,力氣之大讓李放覺得身體隱隱發痛。
“他等了你六年,我沒他那麼好的耐心,所以我只等你三年。三年內,這個懷抱始終為你敞開。”
李放微微蹙眉,用盡了全身力氣,才說出句令他自己也感到無奈的話,“欠你的,下輩子還好不好?”
杜新澤身體一震,明白了他的弦外之音。
深深吸了口氣,慢慢鬆開懷抱,杜新澤的臉上又掛上了一貫溫柔笑容:“許了我來生,你就不怕有人吃醋?”
李放也笑了,心中卻是酸澀難抑。
額頭上突然被印上清淺一吻,李放覺得那對薄唇柔軟而冰冷。
六年來,第一個吻竟然是發生在即將分別的時刻。
熟悉的眉眼緩慢遠離,杜新澤再度定定看著李放,然後毅然決然地轉身,離開了這套居住了近六年的公寓。
大門輕輕合上,李放又回到沙發上坐著,茶几上兩張機票並排放在一起。
李放看了它們很久,然後拿起其中的一張回了房間。
從紐約回來已經一個月,在這這段日子裡除了討論工作,沈君堯每天的興趣就是在日曆上畫個大紅色的叉。
公司上下都知道老闆最近非常拼命,往往一天要幹17、18個小時的工作。
有好幾次大廈保潔員早上6點來上班,見到沈君堯站在走廊盡頭的玻璃窗邊上抽菸,窗臺上的香菸缸基本已經滿了。
幸好沈君堯並沒要求其他職員和他一起加班,否則怕是早就有人提出辭職了。
輕柔地敲門聲響起,沈君堯依舊看著檔案,隨口說了聲“進來。”
秘書抱著一疊資料走到了他身邊。
“沈總,這些是人事部經過兩輪面試後挑選出來的應聘者,請您過目。”
“先放下。”
秘書輕輕放下資料夾,轉身出了辦公室。
10分鍾後,辦公室的門突然被開啟,沈君堯一臉癲狂之色,衝到她的桌子前;揮舞著手裡的一份資料,急吼道:“他來公司面試了?人呢?人呢?”
秘書被他嚇得花容失色,嘴張得老大,但就是吐不出半個音節。
沈君堯心中焦急,根本等不到她恢復平靜。資料上有應聘者的所有資訊,他照著地址找到了一個居民區。
來到房門口,沈君堯舉起的手卻停在了房門兩厘米遠的地方。
是他嗎?真的是他嗎?不是還有兩週時間才到兩個月,他怎麼突然回國了?
如果房內的人不是他,而是個同名同姓的人自己該怎麼辦?
諸如此類的想法一股腦兒全都湧了出來,沈君堯覺得自己頭都快要炸了,可偏偏就是提不起勇氣來輕拍一下房門。
就在他躊躇不決的時候,門忽然被人從裡開啟了。
李放和沈君堯一人門裡,一人門外,就這麼四目相對,誰也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樓上有人走了下來,見到兩人像是照鏡子般站在門的兩邊,不由多瞥了幾眼。
李放發現後,微微側開身,說了一句:“進來吧!”
帶著無限的忐忑,沈君堯走進了房間。
這是套一室一廳的老式公房,和當初李放租住的那套有點類似,唯一的區別是這套房間看著十分有人氣。
進到小客廳,李放沒有給沈君堯讓座,沈君堯也就傻傻地站在看他。
見沈君堯手裡捏著自己遞交給他公司的個人資料,李放定了定神,率先打破僵局。
“你是來告訴我面試結果的?”
“嗯?面試,什麼面試?”和朝思暮想的人面對面站著,沈君堯有點發懵,儼然忘記了他是怎麼找上門來。
見他發傻的模樣一如當年,李放忍不住暗自發笑,從他手心裡把資料輕輕抽了出來,問:“市場部副經理的面試,我算被錄用了嗎?”
見到對方手裡揚起的幾張紙,沈君堯才明白過來對方的意思。
他皺了皺眉,完全沒搭理這個話題,“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他呢?”
知道沈君堯的那個“他”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