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在車站說出的那句話,裡面蘊含著他所有的情意。
所以當他看到李放為之動容後,心中也是激盪不已,以為下一刻李放就會坦然接受自己。
哪知李放的情緒迅速變得低落,快得沈君堯簡直難以適應。
活了快要26年,沈君堯從沒為一個人如此費過神。
他知道自己不擅長揣摩人心,更不擅長因為感情而揣摩人心,所以只得一步一隨,緊緊跟在李放身邊慢慢感受,慢慢領悟。
沈默是金地走了一會兒,在即將進入下一個路燈的光照區時,李放突然停下了腳步。
知道他是有話要說,沈君堯站在他身邊,靜靜等著。
“那種話,下次別再說了。”彷彿無根落葉,李放的聲音有些飄。
沈君堯以為是他臉皮薄,不好意思聽些山盟海誓的話,於是忙解釋說:“我是真心的,大不了我不在人前說就是。”
李放搖搖頭,月色映入他的眼中,有些亮、有些涼。
“每個人都只有一條命,世上沒有人值得你付出如此珍貴的東西。至少,我不敢要。”
看不太清此刻對方的表情,沈君堯覺得這是李放正在拒絕自己,心急之下走近半步,抓住了他的肩膀。
“阿放,不是這樣的。我……”
不識時務的手機鈴聲打斷了沈君堯,將原本醞釀好的情緒全都堵了回去。
他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的急躁,說:“你先接電話。”
李放掏出手機,看清螢幕上的來電顯示後,下意識看了眼沈君堯,然後走開了一步,這才按下了通話鍵。
“小放,我回來了。你現在在哪兒呢?”電話中杜新澤的聲音略顯興奮,一點也不像個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從歐洲剛剛出差回來的人。
“回家的路上。”
“我記得你今天輪休對嗎,能出來見個面嗎?給你帶了份小禮物。”
“不用了。”李放著急忙慌地拒絕。
老實說,就眼下的情形,他有點羞於和杜新澤見面。
在他看來,雖然沈君堯的言行舉止都透露出對自己有非一般的情愫,而且似乎也不打算將那晚在書房發生的一切宣揚出去,但他還是沒有勇氣去面對沈君堯的家人。
受害者可以大肚地既往不咎,施暴者卻不能忘記良心上的譴責。
杜新澤沈默了,從李放有些異樣的語氣中他嗅到了端倪。
“你的聲音聽著不太對勁。是不是最近發生了什麼事?”
對於杜新澤敏銳的直覺,李放有些心驚。
“沒有,可能是晚上了,有些累。”
“那好吧,你早點休息。我抽時間去看你。”
結束通話電話,李放長長鬆了口氣,更肯定了最近不和杜新澤見面的決定是多麼英明。
他的緊張全部落入了沈君堯的眼中。
沈君堯沒敢把不滿露出一絲一毫,只是貌似隨意地問:“是表哥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