較清晰:
“還沒,怎麼了?”
少年似乎躊躇了片刻,還是小聲的問:
“我聽公司裡的人說,你剛來時在C市是沒有一個親戚朋友的。”
“嗯。”
“你會覺得孤單嗎?我是說那種,覺得自己很渺小,很無助的感覺。”
“會。”
往事一幕幕快速的在眼前翻過,楚尋將雙手交疊在腹部。
“那時我只是一名很小的替身演員,後來遭朋友陷害陷入債務的事件中。我記得那天下很大的雨,我沒錢還被他們砍了幾刀,然後拼命跑過幾條街後終於體力不支然後昏倒在花寫墨的車前。”
“啊……”少年的聲音不出意料的驚詫。
那天的雨冰涼的打在傷口上,當時那般疼痛的感覺現在已經逐漸淡卻了。人真是強大的動物,只要習慣了過去了,沒有什麼是無法承受的。
“明天還有試演,不早了,睡吧。”
選擇性遺忘一些東西,才能更好的活下去,不是嗎?
少年抱緊被子,靜靜的看著屋中一片黑暗的虛無,長長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
清早餘之韻打著呵欠踏入醫院時,楚尋已經將臺詞看了不下三遍了。
“早。”
“呵……呵欠,早啊,早。”當餘之韻看見神清氣爽的楚尋時,打了一半的呵欠硬生生的被憋了進去,內心稍微小慚愧了一下,順便還感嘆道,楚尋不愧是娛樂圈演技贊口碑還好的演員。
像他這種慣於懶散吊兒郎當的人,如果要過這種生活還不如殺了他算了。
扒了扒頭髮,餘之韻笑眯眯的看向楚尋手中的劇本:
“都準備好了? ”
“嗯。”
“那好,等會準備好了,我們先試演一段,等會讓化妝師給你定妝,成嗎?”
楚尋點點頭,順手將劇本合上放在床邊。
不一會兒化妝師進來,拉上簾子為楚尋化妝。
今天要試的是一場整場劇中看似平淡,但實則是相當重要為了後面鋪墊的一場戲。在這場戲中,楚尋需要掌握人物後面即將發生的一連串心理活動,然後控制表演力度演出前兆。說它難,難就難在你必須要露出事件之前的種種徵兆,又得收放自如不讓其被觀眾發覺。等電影到了最後一刻時,才讓觀眾感嘆道:啊,原來是這樣的效果。
說起來餘之韻能做成大導演,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他平時連洗澡都是一瓶洗髮水從上洗到下,在拍戲中卻格外的龜毛完美主義,力求絕對毫無瑕疵。
這樣出來的東西絕對有質量保證,可就是苦了跟著他的演員跟製作班底。
化妝師進門後,手法嫻熟的拿出粉餅腮紅刷。
“楚先生,請將頭往後仰一些。”
“嗯,對,就這樣,我先替你上粉底。”
楚尋演一個精神病醫生,餘之韻給的角色設定是面色蒼白,徹底病態。所以以他的膚色,上了厚厚一層粉還不夠。楚尋閉著眼,感覺對方就像在給牆壁刷白漆。
每次化妝,對於他來說就跟一場酷刑差不多,他很不喜歡那種胭脂香粉味。
“戲服送來了。”慕禾抱著一疊被罩在塑膠布里的衣服推門進來。
“好了。”化妝師拍拍手,楚尋睜開眼睛,鏡子裡映出一張慘白的臉,眼睛底下還有濃厚的黑眼圈,臉頰都凹進去了,看樣子就像吸毒吸了十幾年一樣。
慕禾走到他身邊,驚訝的啊了一聲。
“怎麼樣,神來之筆吧!”
慕禾新奇的繞著楚尋來回看了好幾遍,然後朝化妝師豎起大拇指:
“前後簡直判若兩人。”
“你小子,嘴真甜。”化妝師得到表揚,大力的拍了慕禾一下。
“得,現在我也不打擾你工作了,先出去了。”然後心情特別好樂呵呵的出去了。
慕禾垂頭笑著抓抓頭髮,等他出去後立刻繞到楚尋面前,將衣服展示在他面前。
“餘導說十分鐘後就開拍。”
楚尋點點頭接過他手中的衣服,慕禾又道:
“是需要我幫你,還是?”
“我自己來吧。
”
“那,我就在門邊,有什麼就叫我吧,我出去咯。”
他拉開門,隨後小心的將門帶上。楚尋的目光隨著他的動作,這段時間他恢復的不錯,臉色也好了很多,加上人原本就很乖巧,做事又勤快,在公司里人緣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