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意識到宋雲崢在看自己時,眸光驟變,立刻鋒利起來,在被關在牢籠的這幾日,索裡時不時會來監視他。
索裡是個傲慢的傢伙,每次來都少不了冷嘲熱諷跟挖苦,從索裡的言語裡周午煜倒是把周玄毅的態度摸了個清清楚楚。
回想著這些年發生在自己身邊的樁樁件件,周午煜終於想明白了,這猜忌一旦栽下了根,就永遠也別想著根除了,自己今日不死,日後定然還是會有其他事。
他斜睨著宋雲崢,心中冷冷發笑,這傢伙,不也跟自己一樣嗎?還在做什麼百日夢嗎?哼,周玄毅啊,周玄毅,你這盤棋,下得好啊……
宋雲崢吃驚地看著周午煜,剛剛還在一臉頹廢的他,怎麼轉眼間就變得詭笑起來。
因為吃驚,他的喉結上下翻動一下,他的身體微微朝周午煜方向轉動一下,而這時,索裡已經帶人邁步進了房間。
四名身材健壯的男子,分別抬著擔架的四角,死者阿麗米平躺在擔架上,一道白色的粗布蓋住她的臉,在四名男子要講她放在地上之時。陶婉兒一揮手,示意另外一組候在外面計程車兵,“把這房間的窗戶都給我開啟,然後在這搭個臺子,我好看得真切!”
她伸手指指鐵籠正前方的位置,話聽上去有點隨意,但她的表情倒是很慎重。在海寧時。她偷看過周萋畫檢驗伊十郎等人的屍體,知道這驗屍的位置跟光線的重要。
她陶婉兒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答應的事肯定會遵守。而且會很配合的做好。
距離阿麗米死亡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十八個小時,周萋畫戴上手套,並給房間裡每一個人分發了口罩,除了宋雲崢。
“過來幫我!”春果不在。但有些事的確需要人幫忙,除了宋雲崢也沒有比其他人更適合的。
宋雲崢沒有說話。便立刻到了周萋畫身旁,幫她拿起了勘察箱。
周萋畫只是不鹹不淡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對他的舉動發表任何看法,便伸手拉開了阿麗米身上的粗布。
她的面板已經發暗。屍僵已經消失,整個身體已經很軟,衣著整齊。沒有掙扎的痕跡,額頭上有被砸的痕跡。
除了陶婉兒。周圍都是男人,若不是沒有其他辦法,周萋畫是不會解死者的衣服的,但為了顧及到匈奴人的顏面,她只解開了下身。
死者的雙膝上有淤青。
周萋畫伸手摸向她的腦後,摸到了一塊血疤。
“後腦的血疤就是周午煜用燭臺打傷形成的!”索裡並沒有戴口罩一看周萋畫摸死者的腦後,一邊嘟囔著,一邊從身後下人的手裡拿來一個托盤,托盤上橫向放著正位桌上消失的那支燭臺,燭臺的高約30公分,上盤直接十公分,底座上雕著蝙蝠紋,臺柱中央雕著福字,上盤正中央一根與直徑差不多長的銅釘。
這銅釘是用來插蠟燭的,雖然不明顯,但還是能看到銅釘上還沾著血,上盤的外側上更是很明顯的沾著血,“就是用這個打的!”
索裡將托盤往周萋畫面前送一下,態度相當的傲慢,“人贓並獲,這就是證物!”
周萋畫垂眸看一眼索裡手裡的證物,冷笑一下,“我阿耶應該沒那麼傻吧,很明顯要用這個行兇,底座比上端更順手!”
她說著將手從阿麗米的頭下拿出,然後站直身子,“而且若是用銅釘這一端行兇,頭部應該有被劃傷的痕跡吧!我怎麼什麼也沒摸到呢!”
“別管你摸沒摸到,人就是被周午煜拿著燭臺打死的!”索裡不退讓,眼睛瞪得溜圓,一幅周萋畫還敢頂撞就要動手的樣子。
宋雲崢在戰場上跟索裡交過手,知道這是個不分輕重的粗野人,擔心他真會動手,將勘察箱放在臺子的一側,上去擋在周萋畫面前。
若是不知道宋雲崢的身份,周萋畫說不定會跟以前他給自己特意斟暖茶一般感激,此時他的這個舉動卻讓周萋畫感到很可笑,她沒有領宋雲崢的好意,而是往後退了一步,繞過宋雲崢的身體緩緩走向牢籠後面的正桌。
“這裡就是發現死者的地方吧!”周萋畫指指前天父親描述情況時,所指的桌腳位置。
“沒錯!”索裡又搶先回答,卻察覺到周萋畫這是在詢問陶婉兒,於是他嘟囔一句,退後到陶婉兒身旁。
陶婉兒並沒有打算為難周萋畫,於是在索裡退後後,她點點頭,摘下口罩說的,“正是!當時我推門而入,就見你父親右手拿著這燭臺,屈膝半蹲在地上,阿麗米的人已經平躺在地上!我連忙招呼人上去,卻發現阿麗米早已經沒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