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什麼,都不是!
這一句話一直在他的腦海裡盤旋著,昔日父親的教誨、母親柔和的目光、外人的恭敬和討好,還有……還有無數人的嫉妒與豔羨。他曾經是不太懂的,但是如今,他卻覺得,這人說的對極了,其實他,什麼都不是。伸出手,緩緩捂住頭,一*的疼痛感滾滾襲來。面孔稚嫩的少年此刻滿滿的全都是痛苦,閉上眼,額頭上的冷汗層層冒出,腦海中似是想要炸裂開來。
柳小小眸中突然劃過一抹不忍,輕輕瞥了眼白瑾墨,無聲的詢問:一個孩子,要不要這麼狠?白瑾墨看著她的眼睛,無奈的笑了笑,唇瓣做出幾個唇形:溫室裡長大的孩子,總是要經歷風雨的。
否則,他怎能會學排除異己,坐穩自己的位置?
為什麼,要告訴他這些呢?若是沒有父親、沒有母親、沒有流雲山莊的後臺……可是,他還有自己!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腦海中突然恢復了一片清明,緩緩睜開眼。僅是短短一瞬間,蘇贇真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
若說他之前是一把塵封已久,不曾出過鞘的殘劍。那麼此刻,蘇贇真,更像是一把投放在鑄劍爐熊熊烈焰中的,隨時準備出爐後傲世乾坤寶劍!蛟龍得*,豈是池中物?
“蘇贇真,不需要是什麼,我只要是我自己,就夠了!”隨著緩緩飄出的一句話,那雙清明乾淨的眸子裡,此時溢滿了堅定和信念,還有,隱隱不易察覺的傲然。
勾了勾唇角,白瑾墨眼底浮起一抹讚賞,這個少年,終究是成長了。
“那你知道自己,該成為什麼樣的人嗎?”放下手中把玩的茶杯,柳小小撥弄了一下杯中漂浮的茶葉,一雙美眸中皆是笑意。
他該,成為什麼樣的人?蘇贇真微微一怔,轉眼不解的看著她,心思突然一晃。
女子一襲白衣,袖口和領口都是以銀線勾勒出的複雜圖案,三千青絲被一根樸素的玉簪別在腦後。一張未施粉黛的面容之上清麗無比,風華絕代、傾世無雙,彷彿她就那麼坐在那裡,這世間的芳華都被比了下去。
蘇贇真伸出手,緩緩捂住胸口,只一眼,他就覺得,好像天地間都只剩下了這一道風景一般,在容不下其他。白瑾墨眼底漫過一道危險的冷光,若不是面前的人還是個半大的孩子,他怕是早就出手好好教教他,什麼叫做:非--禮--勿--視!磨了磨牙,心情這個不爽啊,親手把一塊巨大的肥肉交到了對方的手上,他居然還敢肖像自己的人,是不想混了的節奏嗎?
若是蘇贇真知道他在想什麼的話,一定會哭瞎,尼瑪,我只是看了一眼,一眼好嗎?顯然,白瑾墨在遇到關於柳小小的事情上,從來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裡的。這也就造就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裡,蘇贇真每每受挫從未百思不得其解的一幕幕,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而此時,蘇贇真直覺自己身後涼颼颼的一片,莫名打了個冷顫後,有些不確定的開口道“天下之大,江湖之遠,能站立一席之地?”
“非也!”輕輕站起身,女子抬步走到窗前,抬起眼,看著晴空一片、萬里無雲的天際,輕輕眯了眯眼。須臾,才沉聲道“你要做到的,是在江湖這個沒有硝煙的戰場之上學會成長,要記住,武林盟主,不過是個起點罷了!終有一天,你會踩著這個位置,然後一步一步,到達一個別人只能仰望的地步。”
“蘇贇真,會成為一個只要言之,便無人敢反駁的存在!”最後一句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女子明媚的臉頰在這一刻轉了過來,身後滿滿的陽光都成為了她的陪襯,驕傲的不可方物。
這一幕在蘇贇真腦海中,緩緩,定格!
不是‘蘇贇真要成為……’不是‘蘇贇真應該成為……’而是,蘇贇真會成為,那樣一個,被仰望的存在。這裡,只是起點!像是點燃了戰鬥的烽火一般,瞬間給予了他無限的動力和勇氣。
一直到很多年以後,那個昔日稚嫩的少年已經成長為了一個超越雲不凡的存在,卻依舊記得,曾有一個人,很認真很認真的對他說過那樣一句連時間都為她凝固定格的話。也是在那個時候,他才明白,當時他心中那種莫名的悸動是什麼感覺。
只是他更明白,那兩人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註定了!
低下頭,閉上眼,良久良久以後,少年才抬起眼,捂著心口的位置,一字一句,像是宣誓“是,蘇贇真,會成為一個,旁人只能仰望的存在!”不是以流雲山莊少莊主的身份,更不是以武林盟主的身份,旁人替起他是,只有,蘇贇真三個字!前面的名號、地位,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