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地向薊城告狀甚至威脅要拉人跑路的情況之下;田敬文才會指揮部下發起一些不痛不癢的攻擊來應付。
說起來倒也不是田敬文存心要坐山觀虎鬥;實在是他亦力有未逮;齊國精銳現在大部分都在田富程麾下;汪沛所率領的便是其中一支主要力量;田敬文雖然得到了漢國釋放的一萬戰俘;但與對手比起來;還是顯得力量薄弱;防守高唐與平陸之間廣闊的邊境線;已經讓他兵力極為分散了;而手底下新招起來的兵馬;現在的確難地擔當大任。守成還行;進取則不足;田敬文擔心汪沛聲東擊西;明著攻擊紅巾軍;暗底裡卻調集兵馬給他重重一擊;是以步步小心。幾次三番的試探下來;使得汪沛更加有恃無恐的向高唐發動一次比一次規模大的進攻;高唐的白羽程承受的壓力愈來愈大。
馬賊出身的白羽程秉承著進攻就是防守的作戰理念;被汪沛壓著打了月餘;心中大為不憤;下定決心要展開反擊;奪回戰場之上的主動權;在趙一安等參謀的策劃之下;制定了一次反攻的預案;而其中最關鍵的一環;便是要奪取團風縣;拿下團風縣;紅巾軍的兵鋒便可從側翼直指田富程的老巢;騎兵自團風出發;數日之間便可威脅到田富程的大本營;這樣便可以迫使汪沛收縮兵力;守衛即墨免遭紅巾軍的騷擾。
汪沛身為大將;自然也知道團風縣的重要性;在這裡駐紮了一支三千人的精銳部隊;;由老將張士誠指揮。防守得滴水不露;根本不給紅巾軍以任何可趁之機。
虎頭到這裡已經三天了;為了這一次一舉擊敗這支齊軍;紅巾軍主力與汪沛在鳳陽正面展開了激烈的爭鬥;這也是數月以來紅巾軍第一次向齊軍展開大規模的主動攻擊。但無論鳳陽方向打得如何厲害;這一支齊軍在張士誠的指揮之下;巍然不動;完全不理會另外一面熬戰正酣的激戰;氣得虎頭幾乎將牙齒咬碎。
白日裡太陽幾乎要將人烤熟;為了隱藏形跡;他們不能生火做飯;不能隨意走動;吃得都是隨身攜帶的乾糧;每天最常做的事情便是趴在草從中;樹林裡;等待著戰鬥的時機;但時機卻遲遲未到。
這樣炎熱的天氣裡;飲水的補充便成了一個大難題;山下的溪溝裡清水淙淙流動;但卻可望而不可及;隨身攜帶的飲水已經告急;大部分戰士的水囊之中已經空空如也。
白天難過;黑夜也難熬;一入夜;天氣倒是涼爽下來;但無數的蚊蟲便從草從之中嗡嗡飛出;歡天喜地地撲向這豐富的血食;一個個吸得肥頭大耳;這幾天下來;虎頭已經發現戰士們的精氣神兒在急劇的下降之中;所幸帶出來的都是老兵;要是新兵;只怕根本就不用打;虎頭便可以帶著他們灰溜溜的跑路了。
即便是現在;虎頭也知道;只怕事情已經不可為;這個叫張士誠的傢伙老到的很;似乎料定了鳳陽方面根本不會出現任何問題;別說去救援;便是派幾支小隊去打探一下訊息都懶得做。根本讓他找不到任何攻擊的機會。
硬打;虎頭不認為自己能攻破這個堅固的營壘;再說了;如果不能殲滅這支軍隊;即便是擊敗;也不可能達到這一次的戰鬥目標。
這讓虎頭氣惱不已;看著身上被蚊蟲盯咬的斑斑紅點;虎頭趴在地上;將身前一叢青草拔得一根都沒有剩下。
“趙參謀來了。”一名親兵跑到了虎頭跟前;小聲道。
趙一安滿臉的疲憊;雙眼佈滿紅絲;他是從鳳陽一路潛行過來的。看到趙一安;虎頭沒好氣地道:”趙參謀;這一次你們的計劃可不靈;這個張士誠根本就不挪窩;他可有三千人馬;又在防備齊全的大營之中;我這裡只有不到兩千人;可沒法兒去硬打。”
趙一安一屁股坐了下來;這一次的經歷也給他讓了一堂生動的實戰課;計劃再好;有時候也不見得能按著自己的節奏走;到了現在這個時間;他也總算是想明白了;還是一個敵我雙方實力對比的問題;紅巾軍即便傾巢而出;也不可能在正面戰場之上徹底擊敗汪沛;這才是張士誠根本就不動的理由所在;如果紅巾軍勢大;有擊敗汪沛的可能;他怎麼如此安坐不動?
“可恨的是田敬文根本沒有發動攻勢與我軍夾擊汪沛。”趙一安有些頹喪;拔了一叢青草在手裡絞成一團;”候爺也大為惱火;先前與田敬文約定;兩軍同時發起攻擊的。”
“你又沒有將我們準備奪取團風的暗棋告訴對方;田敬文奸滑似鬼;定然是看出我們這一戰即便雙方合作也不可能拿到太多的戰果;才懶得動的吧!”
“咱們的底牌怎麼能完全告訴他;而且我可不信田敬文的麾下沒有田富程的內鬼。”趙一安憤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