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也的座位之上掃過,“弟兄們,從三年前,都督開始組建親衛營,我就在第一連,從一個小兵開始,一步一步,幹到了連長,到現在為止,我們第一連一共有二百五十二名兄弟,但今天還能坐在這裡的,一共只有五十八兄弟了,其它的,都先我們一步而去了。”
所有士兵們聽到這裡,眼睛都有一些模糊了,這些離去的人當中,曾經都是他們熟悉的夥伴,但現在,卻已是天人永隔。
“大家也都知道了,都督撤銷親衛營的編制,以親衛營為基礎,擴編為青年近衛軍,你們,都將是青年近衛軍的軍官,喝了這頓酒,大家就要散去了,青年近衛軍有四個師,我也不知道你們將會被調到那一支部隊去,但我請你們所有人都要記住,不論你們到了哪裡,不論你們以後當了多大的官兒,帶了多少兵,請記住親衛營第一連,請記住這面染上了你們的兄弟的血,你們的敵人的血,還有你們自己的血的旗幟,請記住與你們一起戰鬥過的這些離去的弟兄。”
“永世不忘。”雷鳴般的吼聲響起。
楊大傻聽著這山呼海嘯般的回答,眼眶不由又紅了,幾顆老淚不掙氣地又掉了下來,但肅立在他周圍的五十七條漢子,卻沒有一個人笑話他,因為此時,他們也和楊大傻一樣,特別是兩個老鳥眼中的新兵梅華與吳涯,眼淚更是如斷線珠子一般啪啪往下掉。
但是沒有人伸手去擦。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楊大傻大聲吼道,“沒有什麼可恥的,孟松海,倒酒,給每一個兄弟們都斟滿酒,梅華,吳涯,你們兩隻傻鳥,還不出來幫忙。”
“是。”兩個哭得淚人一般的傢伙跑了出來,從一邊提起兩壇酒,隨著孟松海一起,將所有的酒碗都斟滿。
“端起酒碗來!”楊大傻大聲吼道。“第一碗酒,我們敬都督,要不是都督帶著我們走出來,打來赫赫威風,只怕如今我們還像一條狗一樣地活著,紅衣衛們,跟著都督,去打出一個朗郎乾韓,打出一個盛世天下,來,幹了!”
“敬都督!”五十八人一齊轉向積石城中都督府的方向,高舉酒碗,一揖而起,舉起酒碗到唇邊,一飲而盡。
“第二碗,敬我們已經離去的弟兄!”楊大傻道:“一百九十四個兄弟,我們只找到了八十三個弟兄的家人,其餘的,不是孤兒,就是親人皆亡,今天,我們當著所有弟兄的面,承諾,哪怕我們第一連不在存在了,但是,我們仍然將奉養這八十三位弟兄的家人,你們,答應嗎?”
“這是我們的義務!”又是齊整的雷鳴般的吼聲。
“好,喝了這碗。”
又是一飲而盡。
“第三碗,是我敬你們的。這幾年來,第一連的弟兄,只怕沒有人沒捱過我的打,沒受過我的罵,但是你們仍然把我當作最好的兄長,最好的戰友,我謝謝你們。沒有你們,就沒有第一連的赫赫聲威,楊大傻先乾為敬。”
“連長,你是最好的連長,你是我們最好的兄長。”孟松海大聲道,舉起酒碗,環視四周,“兄弟們,是不是?”
“是。”
“不管我們以後走到哪裡,連長都是我們的連長,永世不變。”
“永世不變。”
“好,好!”楊大傻又忍不住掉下淚來,“兔崽子們,又弄得我掉眼淚了。來,喝,今天大家可以喝醉,不用管值不值勤的事情了,因為,從今天起,我們第一連已經解散了,我們擔負的職責,已經由積石郡衛戍接管了。大家,一醉方休。”
第的連部之內,立時便熱鬧了起來,無數的老兵端上酒碗,徑自向著楊大傻走去。
看著被老兵們圍得裡三層外三層的連長,梅華與吳涯兩人苦笑著對視一眼,軍隊之中,可是最講究資歷的地方,即便是向連長敬酒,他們只怕要等到最後。
吳涯端著酒;走向已經與大傻連長喝完之後;被老兵們擠出來的排長孟松海;梅華卻是坐了下來;端起酒碗;衝著他旁邊的一個空位;舉了起來;那個座位之上;除了酒碗之外;還有一個木牌子;上面刻著尚敬的名字。
“尚胖子;我敬你。說實話;以前我挺恨你的;因為我還在被你們熬鷹的時候;死胖子你居然使出了猴子偷桃這樣斷子絕孫的招數;老子的鳥兒可疼了幾天;你知道嗎?那時候我就想;什麼時候也給你來這一招;讓你也疼疼看;可是你這個死胖子;你為什麼不好好活著等我給你來一記猴子偷桃;你為什麼要替我擋那一刀;你個死胖子;平時連正眼都不瞧我一下;那個時候為什麼要替我擋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