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笑著,抽出一張報紙,放在中年人面前,“大爺正在看檀鋒戰死的報道,是對這個有興趣吧,我們薊城晚報可是頭版頭條登載著這檀鋒的生平呢?說起來這檀鋒可不是一般人物,當過大官,以前還和我們的大王關係非淺呢?”
周玉奇怪地看了對方一眼,“你怎麼知道這些?還有這薊城晚報是什麼?怎麼以前沒有聽說過?”
年輕人笑了起來:“大爺您是外地來薊城的吧。咱們這薊城晚報是今年剛剛辦起來的。與大漢日報自然不能比,但也有可取之處,大爺,要不要來一份?”
“好,來一份。”中年人笑著伸手入懷,掏出一角錢,放在桌上。“看你也是一個識字人,定然是讀過書的,怎麼做起當街叫賣的事情來了?”
中年人認為年輕人識字,自然是因為剛剛年輕人只是瞄了一眼自己手裡拿著的報紙。便知曉自己所感興趣的內容。
“現在薊城識字的人多了去了。”年輕人笑了起來,“可不像前些年,只要識字便不愁沒有事做,在下現在正是在薊城晚報供職,也算不錯了。”
“這叫不錯?”中年人笑道。
“當然,現在是我們薊城晚報草創階段,是艱苦了一些,可只要熬過了這一段時間,一切便好了。老闆承諾過,像我們這樣最早加入的人,將來會得到一些股份,那時的我。可也是老闆了。”年輕人顯得極有信心。
“老闆?給你一個當街賣報的?”中年人失笑道。
“大爺可不要瞧不起人,在下能吃苦,能探聽到明人不知道的事情,還能寫。能將一件乾巴巴的事情寫得天花亂墜,還能拉下臉,瞧。我願意當街叫賣咱們的報紙,其實現在我們報社裡,基本上都是我這樣的人,怎麼會不成功?”年輕人嚴肅地道。
中年人點點頭,“是我失言了,不過有這樣一座大山壓在上頭,你覺得你們有成功的希望?來,坐下說,我對你們這晚報倒真是有些興趣了。”中年人倒了一杯茶遞給年輕人。
“當然,大漢日報有朝廷作靠山,資金雄厚,不過我們並沒有將他們當作對手啊!”年輕人笑著指了指身上褡褳中的報紙,“您看,像檀鋒之死,在大漢日報這裡,只不過是乾巴巴的一篇報道,但在我們這裡,就不同了,我們將檀鋒的祖宗十八代都挖了出來,檀鋒在薊城可是名人呢,當年可是當過燕國的御史大夫的人物,與咱們的大王當年交情非淺,與咱們大王的三王妃還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這裡頭有多大的文可做啊?所以咱們現在正在做的就是一個檀鋒生平的連載,藉著這個東風,當能更好的開啟銷路。”
對於這些生意經,中年人並不是太懂,他感興趣的是另一件事,“你們竟然能隨隨便便了拿你們大王和王妃的過往說事兒?”
“這有什麼?”年輕人笑道:“大漢日報當年還敢登大王追討財政部長的事情呢?這些事兒,老百姓愛看,愛讀,咱們便投其送好,還怕賣不出去?反正大家喜歡看什麼,咱們就寫什麼。只要咱們照章納稅,就不會有麻煩。”
中年人微微點頭,薊城的政治氛圍寬泛,他雖然到此不久,已經充分地感受到了這一點,在這裡對,對政治的討論異常廣泛,有時候批評極其尖銳,讓他這位初來乍到者有時候非常心驚,這在他看來,完全是無法想象的事情。而對於那個大議會制度和議員制度,也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什麼事情都可以拿來討論,甚至爭論,打得頭破血流也是常有的事情,可是一旦透過,即便是最強力的反對者,也會以最堅決的態度去執行。完全沒有他想象中的效率低下。而且這種制度在中年人看來,最大程度地避免了一人權力獨大而做出昏庸的決策,什麼事情都是越辯越明,一件事情的利敝在行動之前,已經被討論得極其充分,連最壞的情況也都估計到了,那在做的時候,自然會盡最大的努力去避免最壞的情況出現。
中年人嘆了一口氣,什麼事情都要眼見為實,以前聽到的,果然與事實大相徑庭,自己離開薊城多年了,當再回到薊城的時候,險些不認識這座自己從小長大的城市,薊城的變化太大,不僅是城市的擴充,更重要的是人的變化。那種精氣神兒,是中年人在其它地方從來沒有看到過的。
“先前大爺說是外地來的,可我聽口音,帶著咱薊城味啊!”年輕人喝著茶,問道,眼前的這個中年人讓他有些琢磨不透。
“是啊,我以前是薊城人,不過離開這裡多年了,在外闖蕩了一些年,剛回來不久。”中年人笑道:“薊城變化太大,根本不敢認了。與我當年在這裡的時候完全便是兩個城市,小哥兒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