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一手握著節杖,一手高舉著王命,滿臉的凜然之色,看著肅穆而來的蘇秦,路超心中亦是微動。這樣一個人,未嘗不知道來到函谷關是一樁殺頭的買賣,但他依然還是來了,品性的確值得敬重,只可惜,他對嬴英越忠心,便越是自己最大的敵人,路超在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大秦朝堂之中。終歸還是有不少忠心之輩的,這也是自己不得不事先準備好那個孩子的原因。
一個嬴氏的後人坐上王位,那怕是傀儡,也會給很多人以藉口從而臣服在自己的腳下,但如果自己堂而皇之的粉墨登場,那反對的浪潮,肯定就大得多,一個不好。憤怒的火焰就會將自己焚滅。
終究,這是一個統治了數百年的王朝。他們的至高無上,即便是在最普通的百姓心中,也刻上了深深的烙印。
兩名親兵一左一右,結結實實地擋在了路超的身前,以至於蘇秦根本看不到路超的人了,這兩個親兵的身材相對他而言。實在是太高大了一些。
一名親衛不客氣地伸過手來,將蘇秦高高舉起的詔書一把便搶了過去,轉身走向路超,而另一個則瞪著蘇秦,惡狠狠地低吼道:“退回去。”
蘇秦大怒。他亦是堂堂大夫,居然受到一個小兵的喝斥,正想發作,對面的那個親兵的手卻是按上了刀柄,兩人的目光對視了片刻,蘇秦喟嘆一聲,向後退了下去,與這個什麼也不懂的小兵較勁,這不是貶低自己的身份麼?
路超隨手開啟詔命,看著上面的內容,臉上的神情卻是越來越歡愉:“王命我回咸陽?”
他啪的一聲將詔書拍在了案上。“王上可知,如今漢軍大軍壓境,我們已經丟了盧兵,函谷關隨時會面臨漢軍的攻擊,這個時候,王上居然要召我回去?”
“大將軍,我並沒有看到漢軍,相反,咸陽得到的情報,是漢軍正在大規模地向代郡調兵,他們在大漠之中遇到了麻煩,所以王上才想召大將軍回咸陽共商大計。”
“召我回去?卻將兵權暫時交給你?”路超譏諷地看著蘇秦。
“在下只不過是替大將軍暫時看顧一下,等大將軍回到函谷關,這兵權自然還是大將軍的。”蘇秦大聲道。
路超大笑起來,“蘇秦,當吾是三歲孩童否?我這一回咸陽,等著我的不是大王與我共商共是,而是刀斧手吧。”
蘇秦臉色一白,“哪有這等事?大將軍不做虧心事,怎麼怕鬼敲門,這等無稽之談,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的確會讓人笑掉大牙!”路超冷冷地拿起那份王命,緩緩地當著蘇秦的面,一下一下地撕成了碎條,隨手一拋,滿廳揚起陣陣紙花。
“路超,你大膽,居然敢撕毀王命,你是想造反嗎?”
“造反?自然是不敢的,我路超是大秦的大將軍,奉命駐守函谷關,這數年來,讓漢軍不得寸進,始終不能越函谷關一步,可是朝廷卻無端地猜忌於我,從去年開始,朝廷便沒有撥一分錢的餉銀給我,沒有調一車軍糧前來,沒有一柄刀一支箭運到前線,士兵們在流血,你們卻在朝堂之上整天想著如何算計我們?蘇秦,你們羞也不羞?”
“你胡說八道!路超,你私自出兵,驅趕了函谷關周邊三郡的郡守,任命自己的親信掌控,這幾個郡的收入,還不能滿足你嗎?大秦歷朝歷代,何曾出過這樣跋扈的臣子,你可有一絲的為臣之道?”蘇秦漲紅了臉,大聲反駁道。
路超灑然一笑:“蘇大夫,現在大秦是什麼樣子,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吧?如果我不把這幾個郡掌控在手中,還會有軍餉糧草嗎?他們會跟大秦其它地方一樣,暴動不斷,烽煙遍地,別說是糧餉,只怕我還得出兵去鎮壓。你說我說得對不對?你跟我數一數,現在大秦之內,還能幾個郡治是太太平平的?”
蘇秦嘴巴張了張,卻是無言以對。雖然他清楚路超是在狡辯,那些郡治的叛亂,與眼前這個看起來溫文爾雅的人絕對脫不了干係,但偏生卻沒有一絲一客的證劇證明這是他乾的。
“你……你……”
“無話可說了嗎?”路超冷笑道:“所以蘇大夫啊,我看廢話還是少說吧,嬴華身上不是還揣著另外一封密令嗎,乾脆也一起拿出來讓我拜訊一下吧!”
蘇秦的臉色瞬間由紅轉白,路超為什麼會知道嬴華的身上還揣著另一份密令?朝中出了大叛徒,心思敏銳的蘇秦馬上便抓住了事情的關鍵。
站在蘇秦身後的嬴華臉上也是毫無血色。
在堂上眾人的逼視之中,嬴華移步上前,手伸向了懷裡,冷笑道:“既然大將軍知道我懷中另有一封密令,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