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嚎叫著,周圍的人無不聞之惻然,一一垂下了頭。
雖說這些天來,他們已經見慣了死亡,但此時此景,卻仍是讓所有人為之動容。
老兵嘆了一口氣,蹲在黃湛身邊,低聲道:“黃將軍,老將軍已經去了,節哀順便吧,我剛剛仔細看了,老將軍他們和這些弟兄,絕不會是東胡人殺的,看他們的傷痕,倒似是,倒似是……”他頓了一頓,四周看了看,又將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黃湛緊緊地摟著黃得勝的遺體,淚眼滂沱的轉過頭來,看著他,“誰,是誰殺了我爹?”
老兵咬了咬牙,他本也是黃得勝麾下的老人了,此時看到老長官橫死,心裡也是抓肝抓肺的傷心,“將軍,像是我們遼西兵的制式武器。還有那些中箭的弟兄,箭雖然拔走了。但箭頭造成的傷痕,兇手並沒有破壞,那不是東胡人的箭造成的,是我們遼西郡的制式羽箭。”
老兵的話,讓黃湛慢慢地冷靜了下來,擦去臉上的淚水,輕輕地放下老爹的遺體,他站了起來,眼光凌厲地掃視著四周,“帶我去看!”
老兵引領著黃湛到了最初遇襲的地方。那裡計程車兵橫七豎八疊在一起,盡是被利箭射斃,黃湛仔細地審視著一個又一個計程車兵身上的傷口,如果只是偶爾幾個士兵是被這種羽箭所傷也還說得過去,但所有人都被同一種羽箭所傷,就絕不同尋常了。
他直起了身子,拳頭握得格格作響。
這些士兵死得很突然,有的臉上甚至還帶著笑容,顯然是在猝不及防之下遭遇了襲擊。他們甚至連反應的時間也沒有,心中一個可怕的想法浮了上來,他的臉色變得極是可怕。
他們突圍而出,便派出快馬向遼西郡報信。一來是通報伐東胡大軍即將遭遇滅頂之災,二來則是告知遼西郡他們撤退的方向,希望遼西派出軍隊前來接應,也就是說。只有遼西郡知道張叔寶將軍的撤退路線,知道他們必然要經過碧秀峰。
身邊的老兵顯然也想起了什麼,臉色同樣難看之極。
“將軍。我們現在怎麼辦?”他問道。
“暫時不能回遼西了。”黃湛輕聲道:“先在昭湖邊駐紮下來,你派幾個仔細的去打探一下,最好能潛去扶風,找徵東府的蔣長史或者曹司馬。等打探明白,再作道理。”
“我馬上就去按排!”老兵點點頭,轉身去安排人手。黃湛抬起頭,看向遼西方向,雖然隔著山巒,但目光之中,仍然閃動著濃濃的殺意。
大步走回黃得勝伏屍之地,彎腰抱起父親的遺體,兩邊計程車兵也抬起了路鴻的遺體與張叔寶那具無頭屍身,隨著黃湛向前走去。
碧秀峰上,多出了三座墳瑩,居中者是張叔寶,路鴻與黃得勝一左一右衛護兩側,在他們的身後,一個更大的坑正在被挖掘,那是為死在這裡的所有士兵們準備的。
黃湛跪在父親的墳前,重重地叩了三個響頭,“爹,你瞧,這裡山清水秀,是一個好地方,我將您葬在這裡,你一定是心中歡喜的。你旁邊,是你的朋友,你的身後,是你的弟兄們。在這兒,你不會寂寞的。”
他站了起來,拔出了腰裡的刀,猛地插在地上,“爹,我會查清楚的,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就會知道誰是兇手,我會為你報仇的。”
“黃將軍,黃將軍!”密林之中,傳來了老兵的呼喊聲,那聲音之中,居然透著那麼一絲絲驚喜。
黃湛回過頭來,便看見老兵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
“將軍,有一個弟兄還沒有死,還活著!”老兵叫道。
“你說什麼?”黃湛一下子跳了起來,“他在哪裡?他怎麼樣?快帶我去。”
“將軍,弟兄們剛剛在搬運死者的遺體的時候,發現了那些堆疊在一齊的屍體的最下方,有一個人還活著。”老兵興奮地道。
黃湛不再說話,腳步如飛,跑向那片林子。
倖存者躺在一個士兵的懷裡,那個士兵正將一片闊葉捲成小筒,慢慢地給傷者喂著水,那人的情形不是很好。
黃湛蹲跪在倖存者的面前,看著他,“我是黃湛,你認得我嗎?”
倖存者微微點頭,看著黃湛,眼中閃過一絲激動。
“誰是兇手?”黃湛的聲音都在顫抖著,緊張地看著這個士兵,生怕這個士兵突然之間便死去,那將失去最直接的線索。
“張,張……”倖存者艱難地,努力地蠕動著嘴巴,在眾人焦灼的眼光之中,終於吐出了黃湛想要知道的答案。
“張灼!”
張灼是遼西郡中路軍副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