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西,豪霸一方?現在,就算是那家人爬著求張太守,張太守也不會正眼再瞧他一眼?來日方長,何必計一日之氣?"
"這是不一樣的。"高遠**地道:"我要娶葉菁兒。不是因為她是什麼國相的女兒,不是因為他是什麼狗屁的傳世貴族,我喜歡她的時候,她還是一個什麼都不是的窮人的女兒。"
"高縣尉!"黃湛搖頭道:"事已至此,衝動只能將事態更加惡化,你就算回到了扶風又能怎麼樣?還能搶了葉菁兒不成?他爹是國相啊,一根手指就能捻死了你,我說句不中聽的話,太守大人就在扶風城,他不發話。甚至還派了路鴻將軍到居里關,那就是默許了這件事,你如是做,豈不是,豈不是要與天下為敵麼?"
高遠嘿嘿地笑了起來,"我便搶了又如何?天下皆與我為敵又如何?我高遠如果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眼睜睜地看著她離去,那又有什麼臉面稱豪道強?家國天下,一家不平。何以平天下?二位好意我心領了,多餘的話不必再說。"
張冬生嘆口氣,默然退下,心中卻道。高遠終究還是太年輕,當年張守約忍得一時之辱,終成遼西大業,數十年生聚。今日終於封建遼西,高遠的起點比張守約還要高,如果能忍下這口氣。以後不見得就比張守約差了,但現在看起來,這忍辱負重四字,高遠卻是遠遠不如張守約了。
"葉菁兒也不見得就那麼好了!"黃湛低聲喃喃地道:"高縣尉,我看那賀蘭部的賀蘭燕,對你便情有獨衷,這一路之上,便是瞎子也明白她對你的心意,我瞧著她比起葉菁兒來便要強上許多,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上馬能作戰,下馬能小鳥依人,高兄為何獨獨對那葉菁兒如此痴迷,大丈夫當有捨棄,才能終成大業。再說了,那葉菁兒以前是一個貧家之女,自然對高兄是依仗,但現在已貴為國相之女,不見得就對高兄還如以前一般。"
"三千弱水,吾獨取一瓢飲!"高遠大笑起來,"天下奇女子何其多也,如果見一個好的便喜歡上,那與禽獸何異?至於菁兒與我的情意,我卻是有信心的,我敢斷言,這悔婚一事,菁兒必然不知曉,想必現在還被矇在鼓裡。"
步兵坐在高遠的身後,手指撫弄著弓弦,發出嗡嗡的聲響,"縣尉做得對,這樣的奇恥大辱,焉能忍氣吞聲,搶了葉姑娘回來,將生米煮成熟飯羅,我瞧那葉天南還悔不悔婚,過個一年半載,生個小娃娃出來,我瞧哪葉天南定然哭著喊著迎咱們高縣尉回去。"
張冬生與黃湛兩人苦笑不語,當真出了這樣的事情,只怕葉氏不會哭著喊著迎高遠回去,而是會直接將兩人從這個世上抹掉,這樣的事情,在大燕的貴族之中不是沒有發生過,以往發生的那些事,男方雖然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人物,但現在的高遠很強麼,亦只不過是一個邊遠縣區的縣尉而已,在葉天南面前,當真如同一隻小小的螞蟻一般,一根手指頭就捻死了,背後無人的高遠,難不成還會有人替他出頭不成?難不成還指望張太守和路鴻麼?
看高遠已經閉上眼睛,顯然已經不打算就這個問題與兩人探討下去了,兩人無奈地對視一眼,退到了一邊。
"張將軍,叔寶將軍也真是的,這樣的事兒,還巴巴地給高縣尉送什麼信,這不是添亂麼?要是拖上一兩天,葉菁兒一走,這天下就太平了不是,高遠再厲害,也不可能追到薊城去不是嗎?"黃湛看著張冬生,頗為不滿。"這一下子好了,搞不好,高遠就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了。"
張冬生攤攤手,他不知道扶風城中發生了什麼,也想不明白叔寶將軍為何要如此做,但是叔寶將軍既然做了,當然有他的理由,或許,扶風城中,發生了什麼意外的事情,使叔寶將軍不得不作出如此的選擇。此事過後,無論結果如何,高遠與葉氏的樑子算是結下了,而叔寶將軍此舉,是結結實實地賣了高遠一個好,會使得高遠更加信重叔寶將軍,從而將兩人更深的繫結在一起,讓高遠成為叔寶將軍忠實的盟友。
但是叔寶將軍沒有想過,高遠當真做了這件事,有可能會一命嗚呼麼?不說別的,單是忤逆了太守大人的意思,便會讓太守大人不喜,可能叔寶將軍也不在乎高遠是死是活吧,死了,與叔寶將軍沒有太多的損失,活著,叔寶將軍便有了一個忠實的盟友。想到這裡,張冬生背上嘩地一下,多了一層浮汗,偷偷瞄了一眼黃湛,見他忍是在哪裡咬牙攢眉,不勝嘆息,顯然沒有自己想得這麼深。想來也是,黃湛才有多大,自己過的橋,比他走得路還要多呢!回望了一眼高遠,那是一張生氣勃勃的,年輕的臉龐。
終究是太年輕了呀!張冬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