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陳康又是一番仰天長笑,狂笑中他扯著自己身上穿得蓑衣,又指了指身前身後左左右右三千來人身上的蓑衣,叫道:“長孫無忌,你好好看看,我們今天都穿了什麼來。今日,皇上若不給我們天下寒門子弟一個公道,一方說法,那麼這大唐的江山就根本不需要我們這些寒門學子。如此下去,我們還念個勞什子書?那我們寒窗苦讀還求個勞什子功名與仕途?既然如此,這天下的寒門學子還當個勞什子讀書人?我看啊,不如統統捲起褲腿,穿上蓑衣,下地刨食兒吧,哈哈哈哈……”
“說得好!”
突然一聲乾澀的聲音從人群中響起,走來一名瘦削老者,高聲讚許道:“這寒門學子既然功名與仕途皆無望,還念個勞什子書?既然大唐偌大的江山都容不下這些可憐的寒門學子,那就該穿蓑衣卷褲腿,下地刨食兒吃。反正,這丟也是丟大唐帝國的顏面,打也是打堂堂天可汗陛下的臉面!”
陳康用雙眼餘光瞟了眼來人,心中會意一笑,差不多到火候了,該是虞世南虞老大人上場了!
第684章來了虞世南,又來一個他?
真是一茬兒接一茬兒。
這邊寒門領袖陳康稍稍唱罷,那邊國子監祭酒虞世南便恰到時機的粉墨登場!
相比於年輕的陳康,虞世南的聲望無論是在寒門還是士族中,都是一時無兩,真可謂是德高望重之輩!
因此,虞世南的一出現,儼然氣場十足。無論是在三千寒門學子中,還是圍觀的長安百姓,乃至沿街四周的領軍衛府的軍士內,立馬引來一陣空前的騷動。
恰恰也正是因為虞世南的出現,才解了眼下長孫無忌進退維谷的尷尬局面。
只見陳康立馬調頭,放棄繼續逼迫長孫無忌,而向虞世南謙卑有禮地拱手問安道:“晚生見過虞老大人!”
虞世南一副大家風範,輕輕揮了一下手,說道:“仲達無需多禮,你們的話老夫剛才在外頭聽見了。唉,古往今來歷朝歷代,都說善待天下讀書人,因為你們乃是朝廷的棟樑之才。可老夫今天算是長了眼界了,沒想到你們命運多舛,飽受著如此天大的冤屈,著實讓我們這些尸位就餐的朝廷大臣們汗顏吶。老夫身為國子監祭酒,肩負著為皇上挑選可造之才的重擔,可,可……唉,失察了,老夫也失察了。如此下去,我等與尸位就餐庸庸碌碌之輩有何區別吶?您說是吧?長孫大人!”
最後一聲,虞世南直接想長孫無忌發問。
長孫無忌心裡咯噔一下,暗暗揣測,虞世南這老東西話裡藏針,莫非也是有備而來,專為這些寒門學子拉偏架而來的?
虞世南又是瞟了眼陳康,陳康會意,悄悄退了下去重新混進了三千學子的方陣人群中。
緊接著虞世南長嘆一息,滿是痛心疾首地衝長孫無忌嘆道:“令天下寒門學子如此怨聲載道,令天下讀書人如此心灰意冷,我大唐朝廷也算是古往今來獨一份兒了。呵呵,這皇上還有何顏面妄談大唐盛世?我等身為臣子者,又有何臉面對其歌功頌德,奉承其為古往今來第一聖君?丟人,丟人吶,長孫大人!”
嘶……
長孫無忌越聽越不覺得不是味兒,虞世南這老東西屢屢自貶自損自我挖苦的時候,都要拉上自己一把,這老東西明顯就是指桑罵槐啊。
當即,長孫無忌冷著臉還擊道:“虞大人,此言差矣!自前隋開辦科舉,開科取士以來,寒門學子的地位屢屢攀升。特別是到了當今皇上登基四年以來,高中紅榜進入仕途的寒門學子更是不計可數,哪裡會有他們說得那麼不堪啊。如果朝廷不善待不優待讀書人的話,那朝廷幹嘛還多此一舉,對他們開科取士,讓他們學而優則仕呢?功名仕途本來就是鯉魚跳龍門,哪裡是人人都能攀上枝頭變鳳凰的?
呵呵,我看這些寒門學子啊,嘖嘖,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升米恩,鬥米仇,這個道理虞老大人應該不會不知道吧?對於這些居心叵測聚眾鬧事的寒門子弟,本官倒覺得是朝廷太過驕縱了,這才讓他們膽敢犯禁,聚眾在朱雀門小鬧事。虞大人,你說呢?”
虞世南聽罷,稀鬆的兩條眉毛不由微微豎起一抖,心中暗歎,長孫無忌這廝真是夠狡猾啊,居然閉口不談關隴世族和官宦子弟的優待,相反,還拿朝廷和皇上來說事。
他暗暗琢磨了一下應對之詞,想起郭業之前教授他的說法,張嘴就是一聲輕哼,冷笑道:“長孫大人莫要避重就輕,在老夫看來,天下讀書人都是朝廷的棟樑之才,不能厚此薄彼。無論是寒門學子,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