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業一語不發,看來的確是不擅長詩詞歌賦。那李佑現在大才四方就說明他文才很高?那還真不一定
環李佑而坐的幾個人,舉止詭異。要說他們沒有幫李佑作弊,那也太小瞧徐惠的智商了。
另外,還有剛才徐惠與二人的接觸。
郭業雖然把她氣得不輕,但後來不是道歉了嗎?再說了,仔細想來,詩詞歌賦無用論,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至於李佑,給人的感覺就非常不好了。他打著為徐惠出氣的幌子,但實際上卻全是為了自身。
最讓徐惠惱火的是,他這個法子,事成之後,李佑美人也得了,氣也出了。但一旦事敗,卻要徐惠一人完全承受。這簡直是把長安第一才女當傻子耍!
如此不堪的人物,怎能託付終身?
徐惠心中暗想,不行,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了!一定要扭轉李佑大出風頭的局面,必須找一個人把李佑的風頭徹底打壓下去。
但是在場之人,誰能堪此重任呢?
儘管理性上絕得不大妥當,但是最終,徐惠的目光還是投到了郭業的身上。
徐惠輕啟朱唇,道:“秦王千歲,此次芙蓉園文會,大家都在吟詩作賦,而您卻一語不發。如此作為,恐怕是不大妥當吧?”
郭業客氣地說道:“郭某乃是個粗人,沒讀過什麼書,您讓我戰場廝殺那當然絕無二話,但是要說吟詩作賦,那可就太難為我了。我之所以光飲酒不做詩,不過是藏拙罷了,並無他意。”
“哦?是嗎?秦王千歲您這麼說,可是讓妾身有些看不起呢。”
郭業的臉上微變,沉聲道:“若是徐小娘子看不起粗鄙無文之人,郭某人也無話好說。”
“您誤會了,妾身可不敢嘲笑粗鄙無文之人。遠的來說,漢高祖出身無賴,能有什麼文學之才?近的來講,鄂國公尉遲敬德字都不識幾個,卻能在玄武門力挽狂瀾。妾身安敢瞧不起這二位?”
“那徐小娘子的意思是……”
“妾身瞧不起您的是,敢做不敢當!”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徐惠的聲音漸高:“您不做詩的真正原因是,您看不起我們這些吟詩作賦吧?”
她站起身來,往四下裡掃視了一圈,道:“眾位還不知道吧,就在前不久,妾身有幸和秦王千歲坐而論道,他曾經言道,詩詞之道,不過小道爾,難登大雅之堂。”
徐惠這話一出口,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了。
什麼話在什麼場合說,那效果是截然不同。
打個不大恰當的比方,孩子滿月,眾人紛紛送上美好的祝福。若是有人不開眼,說句大實話“這個孩子將來一定會死”,那此人被當場打死一點都不算冤枉。
現如今,大家正興高采烈的吟詩作賦,並且暢想著憑藉文才抱得美人歸的美好生活,忽然有人說吟詩作賦上不得檯面,是可忍孰不可忍?
秦王是不好惹,但是大夥也不含糊呀。他能奈何得了許敬宗,難道還能奈何得了咱們這麼多人?
“文學之道,博大精深,秦王此語太偏頗了。”
“詩詞乃是小道?笑話,這都算小道,那世間恐怕沒有什麼大道可言了。”
“世人皆說秦王不學有術,今日一見,大謬不然。依我看,應該叫不學無術才對!”
“哼哼,怪不得秦王剛才不敢直說呢?他是怕暴露自己的淺薄!”
“無知,無恥,無聊!此等人物身居高位,恐非國家之福!”
“怪不得陛下奪了秦王的職司呢,他根本就不夠格呀!”
……
一時間群情湧動,把郭業貶了個一無是處。此等情況下,無論是柴令文還是梁叔宇都不敢幫著郭業說話,即便是太子李治都向他投來了愛莫能助的眼光。
齊王李佑覺得這是一個打擊郭業威信的大好機會,當即站起身來,來到郭業的近前,道:“秦王,剛才徐小娘子所言可是真的?總不會是她汙衊您吧?”
郭業此時也是騎虎難下,承認也不是,不承認也不是。
徐惠倒是沒有撒謊,但是這句話還有很多前言後語,單獨拿出來斷章取義,當然有些刺耳了。不過這時候再多加解釋,那也只能說明自己心虛。
當即,他一狠心、一咬牙,道:“不錯,這話是我說的,又怎麼樣?”
“不怎麼樣。”李佑微微一笑,故作大度地說道:“秦王您沒讀書什麼書,不懂文學的奧妙,又不是什麼錯處。”
然後,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