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居然望向自己的眼神中,也多了幾分懷疑。
是可忍,孰不可忍!
蕭慎狠狠一揮寬袍衣袖,怒罵道:“放肆,你這是誣陷,你這是栽贓,你這是……”
“這是你奶奶個腿兒!”
長孫羽默乘勝追擊,打斷了蕭慎的指責,佯裝很是鄙夷地哼道:“懶得搭理你,今天本公子是來尤姬姑娘的!”
說著,姿態極為傲嬌地單手叉在腰間,另外一隻手搭在腰間的語帶上,身子稍稍往後仰去,揚起下巴看著尤姬,沉聲問道:
“尤姬姑娘,我記得你曾有過‘三不陪’的規矩吧?地痞流氓不陪,無才無德之輩不陪,朝中官吏不陪。怎麼著?今天你這是要壞了自己的規矩啊?”
“我……我……我……”
尤姬姑娘抱著古箏一時間無法應答,心虛地往後退了幾步,不敢抬頭看向長孫羽默的逼視。
其實較起真兒來,也不算尤姬姑娘自個兒壞了規矩。
因為今日蕭慎與盧承慶來風滿樓都未穿官袍,算不得以官職來狎妓逛青樓。而且蕭慎素有名聲在外,又是去歲的新科狀元,有才高八斗之稱。
以往,尤姬也曾多次作陪過蕭慎,這位狀元爺不僅才高,而且脾氣好,頗有謙謙君子之風。一來二去,畢竟有了幾分熟稔,算是回頭客一枚。
種種前因之下,尤姬這小娘們早就對這位狀元才子,暗暗傾慕。
再加上今天蕭慎不知從哪兒得來一把古箏,說是前人所留之名器,要贈予尤姬姑娘。
這小娘們除了喜歡才子之外,就喜歡蒐羅這些名器佳品。
蕭慎投其所好,這才有了尤姬陪坐飛燕閣之事。
現在她被長孫羽默這麼咄咄逼問,端的不知從何說起才好。但是長孫羽默問的也沒錯,從明著看,畢竟是自個兒壞了規矩先,由不得別人不來質問。
一時心虛,一時氣短,尤姬姑娘只得躲在了暫時倚為臂膀與港灣的蕭慎身後。
美人受欺落了窘,蕭慎這個狀元爺加大才子自然又不能袖手旁觀了。
隨即又是虎軀一震,除了擋在自己弟弟蕭廷的身前之外,又將尤姬擋在身後,氣急道:“長孫羽默,你欺負一個柔弱女子,算得什麼本事?尤姬姑娘今天先陪了我們,先來後到的規矩,莫非你也不懂?”
長孫羽默見著蕭慎這王八犢子又出頭來,紈絝本性立馬暴露,叫囂道:“去你媽的先來後到,小爺們今天就要搶你們的人,怎麼著吧?懶得和你費勁磨牙,長孫家的子弟什麼時候要和你蕭家的雜碎講規矩?”
說罷,展開雙臂衝著身後一干早已躍躍欲試的紈絝們嚷嚷道:“弟兄們,今天咱們就做一次地地道道的長安小霸王,聽好咯,搶人!!!”
“喏!!!”
房遺愛,程懷義,杜荷,魏叔玉,李少植這些鱉孫們早已摩拳擦掌,一聽號令,頓時湧上前去,作勢就要撲來搶人。
這個時候,一直沒有吭聲兒的盧承慶再也坐不住了,猛然衝到中間擋在了眾人的去路,官威十足的喊道:“放肆,無禮!!!”
盧承慶這也是硬著頭皮迎難而上,畢竟長孫家、還有這些房家,程家,杜家的名頭,他曾經久居長安,甚至高居廟堂,早就如雷灌耳,豈能不知?
尤其是這些門閥家族的子弟,囂張跋扈早已成了他們的代名詞,豈是那麼好相與?
而如今自己的靠山蕭家子弟有難,他是不想上,不敢上,但還是要衝上前去,為主家解困。
正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今,蕭家與他盧承慶可是休慼相關。
沒有蕭家的家主蕭瑀,他盧承慶八成還要呆在益州那種鬼地方受苦。
同樣,如果這個時候他不出頭,蕭家兄弟肯定忌恨他,到時候在蕭瑀面前抹黑自己,蕭瑀能輕饒的了自己?
他盧承慶如今在朝中可是人見人厭,狗見狗躲,沒了蕭瑀的庇護,他真心啥也不是。
罷了,得罪這些紈絝子弟就得罪吧,順了哥情總要失嫂意,這是註定的事兒。
只見盧承慶攔住了眾紈絝之後,官味十足地喝罵道:“不得造次!你們雖萌了父蔭,雖地位金貴,但始終非朝廷官員,還屬一介草民,難道你們不知明不與官爭嗎?如此冒然衝撞詆譭朝廷命官,公然在朝廷命官的房中強搶……”
他本來想說強搶民女來著,但這尤姬姑娘就是個青樓女子,何來的民女一說?
一時間,這話又接不下去,卡在了那兒。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