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兒郎的手段。
所以,他思前想後,只得用“好漢”這個稱謂來替代了。
喚了一聲好漢之後,李恪輕輕擦拭了下臉上的灰漬,臉色沉穩,拱手問道:“在下蜀王李恪,不知好漢姓甚名誰,好漢能夠率這麼一支八十人的孤軍深入吐蕃國都來營救我等,本王在此多有謝過!”
說罷,李恪不急不慢站起身來,沒有因為皇族親王的身份而桀驁,真得衝米吉拱手致謝。
這點,不僅出乎米吉的意料,就連閉眼入定的李孝恭,都不由再次睜開眼睛,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李恪。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李恪這個堂堂蜀王殿下如此放低身段,米吉自然也是客客氣氣。
米吉拱手還了禮,說道:“蜀王殿下毋需多禮,我等亦是奉了我家主人之命,才不遠奔波數千裡涉險前來營救。”
他的應答雖然客客氣氣,但始終沒有透露自己的身份,也沒有將居於幕後操縱一切的郭業點明出來。
“你家主人?”
不僅是蜀王李恪動容,在場諸人皆是紛紛神情有些變化。
按照米吉的這個叫法,那麼他們很肯定這夥人根本不是朝廷的人,也不是軍中之人。
多半這種叫法都是江湖綠林中人所為,再聯想到剛才米吉進來之時,院裡的這些人都稱呼他老大,頭兒。
至此,蜀王一干人等已經百分百確認,米吉這群人真的來自江湖,而且是江湖中一支神秘的力量。
蜀王李恪心中更是尋思,能夠讓這麼一夥奇人異士為其效力,可見他們的主人是何等的強大而神秘啊!如果這個人能為本王所用……
當即,李恪頗為急切地問道:“不知你家主人又是哪位不世出的前輩高人呢?脫險回到長安之後,本王定要備上厚禮親自前往答謝一番才是。”
突然,米吉面色一冷,果斷地擺了一下手,拒絕道:“不必了,我家主人曾再三交代,不許透露他的姓名。他之所以讓我等前來營救蜀王殿下及諸位,乃是念在蜀王殿下赫赫的大唐天家貴胄,不能在番邦異國受辱,平白讓吐蕃人逞了威風。我家主人說過,只要我等將諸位營救出來安全順利地送出吐蕃國,交到西川都護府的唐軍手中後,便是我和我的弟兄功成身退之時。”
稍稍停頓了一下,他又掃視了一眼眾人,輕聲說道:“諸位,你們在大泥寺好生休息兩日,這個地方安全的很。兩天後,我們會想辦法將你們轉移出邏些城,助你們順利逃出吐蕃國。”
說罷,米吉眼神示意了下那名滿頭扎小辮的漢子,嘀咕了一聲走吧,作勢就要離去。
誰知,蕭慎又不合時宜地跳腳出來,咋呼道:“好大膽的草莽匪類,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居然見蜀王殿下而不拜,可還是大唐子民焉?是可忍,孰不可忍。說不得,本官今天要好好……”
“啪!!!”
一道重重的耳光在蕭慎的右臉頰響起,大嘴巴子呼得他耳嗡轟鳴,眼冒金星,到了嘴邊的話戛然而止。
出手之人,正是米吉。
米吉頓時凶神惡煞般望著捂著右臉,怔怔發傻的蕭慎,低喝道:“你爹還沒死,你瞎嚎什麼喪?不把狼招來,也要把吐蕃兵招來不成?別忘了,你目前的生死還掌握在老子的手中。如果你再唧唧歪歪,信不信老子叫人把你扔到大泥寺外,讓你在吐蕃國自生自滅?”
說著,又是呢喃了一聲:“混蛋玩意,就這二逼貨色怎麼還能中了狀元,還能在朝為官呢?”
隨後,甩了甩扇了蕭慎一打耳光的手,帶著人瀟灑離去,不帶走一絲遺憾。
事畢,李孝恭不動如山,繼續入定如老僧。
蜀王李恪頗為失望地看了一眼蕭慎,搖了搖頭。
長孫衝則又是一臉竊笑,蚊聲對著身旁的房遺直道:“不分場合不分火候,跟一群江湖草莽談禮儀,真是自取其辱,該啊!你說是不,遺直兄?”
房遺直苦笑一聲,不吭聲不表態,心中暗道,我只是打醬油的,啥事兒也不摻合。
只有蕭慎獨自一人,捂著臉頰杵在原地,恍然在夢境中一般呢喃道:“他敢打我,他竟然敢打我,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此羞辱我……”
此時出了雜院的米吉渾身洋溢著舒坦,衝著身邊那個扎著小辮的漢子吩咐道:“小辮兒,你飛鴿傳書郭大人,就說邏些城之事十拿九穩,已臨近尾聲。並告訴郭大人,將這些人安全送出吐蕃國之後,我們弟兄將重新撤隱山林,等待大人的下一次召喚。”
“得嘞,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