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我都忘了的事,沒想到他還記得那麼清楚……”
“母后。”趙琉璃出聲打斷她,撅了撅嘴巴道:“我不想聽這個,我們不說這個好不好?”
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陳皇后這一番話是什麼意思。
她到了適婚的年齡,總歸要出嫁的。可是她該怎麼跟母后說,她不喜歡高從勳,也不喜歡別人,只喜歡楊縝哥哥呢?
趙琉璃很苦惱。
*
好在一旁的秋嬤嬤替她解了圍。
秋嬤嬤掖著兩手通稟道:“娘娘,靖王殿下來看您了。”
陳皇后“哦”一聲,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往殿外看去。不多時,趙玠一襲玄青繡金靈芝紋直裰從門外走進,腰綬玉帶,腳蹬墨色繡金暗紋靴子,來到陳皇后跟前行了行禮道:“兒臣參見母后。”
陳皇后把他叫到跟前,上下打量一通,頗有些好奇道:“為何今日穿得這麼周整?怎麼,是要見誰不成?”
趙玠坐在她對面的松紅林木宮凳上,彎唇,不疾不徐道:“兒臣入宮除了拜見母后,還能見誰?”
陳皇后不信他的話,涼涼道:“你還知道應該拜見母后?這陣子不知道你在忙什麼,也不入宮一趟,我還以為你把我這個母后忘了。”
趙玠起身,笑了笑道:“兒臣不敢。”
羅漢床上的畫卷尚未來得及收起來,他一抬頭便能看見。第一幅畫便是劉太傅家的小孫女兒,名叫劉瑩,方才陳皇后還說她太瘦了來著。畫上的少女立在岸上柳邊,身穿湖綠色縐紗裙,手持摺紙柳條,淺笑盈盈。臉長得是好看,就是不夠圓潤,感覺渾身只剩下一把骨頭,沒有絲毫美感。
陳皇后注意到他的目光,循著看去,恍然大悟,總算想起來正經事兒,“正好今日你在,這些畫你拿過去看看,有沒有哪個姑娘中意的?若是有,便告訴本宮,本宮為你主張婚事。若是沒有,本宮便再為你尋找別的姑娘。”
這是打定主意要逼他成親了。
趙玠薄唇噙著一抹笑,這次破天荒地沒有拒絕,反而上前把那幾幅畫拿在手中,認認真真地端詳起來。
陳皇后錯愕地看著他,本以為他會肯定會反感,如今他老老實實地答應下來,反而讓她非常詫異。
趙玠命人呈上筆墨,他手持紫毫宣筆,一幅畫一幅畫地看,看過一幅便在一幅畫上打一個叉號。末了看完十幾幅畫以後,每幅畫竟然都被他打了同樣的標記。
陳皇后蹙眉,正要發問,他卻放下那些畫卷,站起來道:“回稟母后,這些姑娘兒臣都不中意。”
陳皇后覺得自己剛才白高興了,他哪裡是想認真看,分明是為了推辭!陳皇后很氣惱,故意反問:“那你中意的姑娘在哪裡?”
他斂眸含笑:“不在畫上。”
難道還真有?陳皇后眼睛亮了亮,本以為那句話是拿來糊弄她的,竟然不是麼?她迫不及待地問:“是誰?在哪兒?”
趙玠鳳目柔和,許久,才緩緩道:“在英國公府。”
☆、第100章
英國公府統共有五個姑娘,大姑娘早早地出嫁了,二姑娘剛剛定親,五姑娘魏箏前幾天剛嫁到汝陽王府,如今待字閨中的只有三姑娘和四姑娘兩個人。陳皇后沒見過三姑娘魏笌,只見過四姑娘魏籮,眼下聽趙玠這麼說,她登時錯愕地睜圓了眼睛,百感交集地問:“是……是哪個姑娘?”
話雖如此,其實心裡已經有了定奪。
英國公府的三姑娘魏笌不大出彩,宮中設宴她見過幾面,舉止拘謹,有些小家子氣……她都沒什麼印象,更別說趙玠了。然而魏籮不一樣,魏籮小時候當過趙琉璃的伴讀,後來又是趙琉璃的好姐妹,幾乎從小跟琉璃一塊兒長大。趙玠經常見她,把她當成小妹妹一樣照顧,有時見面會多看她幾眼。
陳皇后心裡好似打翻了五味瓶,既緊張又忐忑,是魏籮嗎?是呀,她以前怎麼沒想到呢!
魏籮今年都十四了,她還一直以為她十一二呢。那個小姑娘每回入宮都給琉璃帶來一片歡樂,小小年紀生得精緻可人,齒若編貝,目若玄珠。一張小嘴也生得十分討巧,能說會道,若是能給她做兒媳婦,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可是陳皇后想了想,又有點不放心,萬一不是魏籮,是那三姑娘魏笌呢?她這個兒子的喜好,她可說不準!
陳皇后捏得手心出汗,只等著趙玠的回答。
一旁羅漢床上的趙琉璃偷偷地笑,就跟偷燈油的小老鼠一樣,既得意又竊喜。
趙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