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雲上連給眼神都欠奉,就從怡親王世子身邊過去了。
怡親王世子氣得直跌足,這時方才那個給幫他請太后援手的小內侍回來,“世子爺,太后娘娘下旨,正要奴才到皇上跟前宣你過去。”
聞言,怡親王世子不得不再往太后宮裡走一回的。
太后臥病在床,這日才好受些,見到自個的正經孫兒來了,沒有不噓寒問暖的,末了這才問起他們在御前的事兒來。
對這位親祖母,怡親王世子自然不隱瞞,就將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地都說了。
太后聽罷就是一陣心驚膽戰的,直道:“你糊塗。行宮那位雖被廢了,可到底是他的心肝寶貝,不然他也不會千方百計把那位從宗人府弄出來,安置在熱河行宮。既然皇上費盡心思將人放在行宮,又怎會不將心腹耳目都安在那位身邊的。”
怡親王世子一驚,“什麼?”
太后一時也生了惶恐,道:“只怕你的一言一行,早落別人眼裡了。”
怡親王世子越發慌張了,跪在地上央告道:“那該怎麼辦?皇祖母救我。”
太后凝眉忖度了一會子,道:“你趕緊家去閉門思過。皇上那兒,只要他還要孝名,便還得顧忌哀家的。”
怡親王世子聽了趕緊出宮回府去。
而皇帝寢宮裡,皇上閉眼歇了好一會子才緩過來,但心情卻好了不少。
宋志來這才鬆了口氣。
皇上小心將書信摺疊了起來,又問宋志來道:“你師傅可是跟著回來了?”
宋志來的師傅正是皇上的保公——溫來喜。
皇上對這位打小便照顧他的保公情分不淺,只因溫來喜年歲漸長了,皇上唯恐他出宮後受委屈,便讓他到熱河行宮去,說是讓他去掌事,實是去榮養了。
這也是皇上放心將廢皇子安置在熱河行宮的原因。
有溫來喜照應著,不怕會熙皇子受委屈。
宋志來想罷這些,忙上前回話道:“啟稟皇上,師傅就在後殿候著。”
皇上道:“快請。”
少時,宋志來攙扶著一位眉發發白的老內監進來。
老內監哆哆嗦嗦地就要給皇帝行叩拜之禮。
皇上忙讓宋志來將老內監扶起。
老內監見到皇帝早淚眼朦朧,“皇上怎會病成這樣了?”說著回頭就打起宋志來來,“可見是你這小子不好好伺候了。”
宋志來不敢動彈,只能生受著。
皇上擺手道:“和他們都不相干。到底是因朕教子無方,教子無方。”
老內監拿袖子擦了擦眼淚,道:“皇上還要保重龍體。”
皇上點頭,道:“此番朕正要問你,熙兒在行宮之事。”
老內監自然是毫無隱瞞的。
當老內監說到怡親王世子挑唆熙皇子時,皇帝的臉面陰了陰。
而說到薛雲上罵醒熙皇子時,皇帝又淚流滿面了。
末了,皇帝哽咽道:“安哥兒這孩子……是個好的。許有個襄郡王在,日後要緊關頭還能有人及時勸這孩子懸崖勒馬。”
老內監道:“皇上這是看中他了?那安南王呢?”
皇上忽然笑道:“咱們這位小安南王是個聰明的,他知道若進了京,他們家世代經營的安南王軍便要沒了的。那可是他們這一支保命的關鍵,他如何輕易放手。”
說到這,皇上看了眼御案上的摺子。
原來安南王竟早一步上摺子表明鎮守雲南的決心了。
這日之後,怡親王世子戰戰兢兢在家不敢出門,薛雲上則小心操辦韓氏的出殯之事兒。
康哥兒太小,韓氏靈柩前由常安家的抱著摔了盆,便抱回太妃院裡養著了。
出殯之列各色執事和陳設、百耍等,已是浩浩蕩蕩,再加之各家的官客堂客的轎輿車輦不下百餘數,這一擺又是四wu裡地的。
路上更有各家綵棚高搭,設下路祭,可見風光熱鬧。
襄郡王和薛雲上騎馬在佇列前端。
襄郡王的欲言又止,薛雲上早便看到了。
且襄郡王到底想說什麼,薛雲上也能知道一二,只是薛雲上佯作不知。
直到宗親陵山下,隊伍稍作歇息,襄郡王尋了時機這才趕緊問薛雲上道:“你大哥到底到了何處,為何一直未有音訊?”
薛雲上冷冷道:“我雖給大哥安排了的車馬,可王爺覺著大哥會按我安排的行程走?會讓我知道他到底往哪兒躲的?到底韓氏新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