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聽說了,秦家的公子最近裡天天往王府那邊跑,好像對素和小姐很是有意思。”
四九一邊說著,一邊拿著眼神覷著宮辭,卻見宮辭神色淡淡,不動如波,便不由的比他還急:“主子,您就不怕素和小姐……”
宮辭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圍得嚴嚴實實的披風,腿部還蓋著兩層厚厚的毯子,嘴角微微彎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從他的嘴角綻放開來,卻很是苦澀:“怕什麼?我巴不得她過得好些,再好些,跟著我一個廢人做什麼!”
四九撇了撇嘴,看著宮辭略有些不滿,忍了忍還是忍不住開口:“主子,還真別說四九越了規矩,奴才就是不懂,為什麼您喜歡素和小姐,素和小姐喜歡您,可您卻偏偏要逼走她,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是什麼?”
“奴才還沒進府之前,隔壁家的二狗子得了重病躺在床上,他的未婚妻也跟素和小姐一樣死心塌地的,死活要嫁了過去,奴才看二狗子和他娘子後面過得也挺好的。”
宮辭聞言,側了側頭,面色似乎有些動容,有些猶豫,可是最終卻轉為了堅定:“可後來呢?”
四九一見自家的主子臉上似乎有些動容,不由得一下子起了興趣,聲音頗高的道:“後來啊,沒過了兩年二狗子死了,他娘子守著寡,一個人拉扯著兒子和女兒。奴才看過,是個辛苦的,看起來倒是比平常人老了好幾歲……”說著說著,四九的話語聲漸漸的低了下來,好像也知道了一些什麼。
倒是宮辭清淺的,宛若泉水一般的聲音低低的響起:“你也看到了,二狗子和他的娘子的日子只過了兩年,二狗子死了,可他的娘子卻要自己活一輩子,要一個人撫養孩子,要操持家室。”
“如果我也這樣,素和到時候可怎麼辦。我不願看她一個人,哪怕最後陪伴她的人不是我,也好。”
……
隨後,四九推著宮辭,一路沉默。
謙和院。
四九推著宮辭到了屋門前,開了門,輪椅的輪子軲轆駛過。
屋子裡的擺設依舊如故,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移動,整個屋子依舊整潔不已,可以看出這裡日日有人打掃過。
宮辭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四九,“你先出去一會兒,晚點我再喚你便是。”
四九默不作聲的走了出去,將屋子的門緊緊的關上,整個人站在門縫前,用身體頂著寒風,抬頭看著頭上的月亮。
月亮啊,依舊清冷,態度疏離的籠罩著人間,冷眼觀看這世間的百態,並不為其溫暖或柔和上一分。
屋內,宮辭抬手動了動,手指有些堅硬,就連伸出去搖著輪子都有些困難,但,還好,試了幾次,輪子總算是緩緩的動了起來,最後停留在素和往日裡用來梳妝打扮簪花的梳妝檯前。
他眼神柔和的落在銅鏡上,彷彿看到了曾經,素和對著鏡子貼著花黃,一邊轉過頭來問他:“阿辭,我好不好看?”
那個時候,他只是含笑的看著,卻不說話。
此刻,他眼神迷離的看著那裡,她彷彿還坐在那裡,眼含期待的看他,“好看。”
宮辭道,淡淡的話語在這空曠的屋子裡顯得格外的清晰:“真好看。”
幻想中的素和得到了滿意的答案,笑的很是燦爛,可是“咻”的一聲,方才還語笑嫣然的素和卻在她的眼前消失不見。
宮辭有些急迫的伸手抓了抓,想要抓住她,可是抓到的卻不過是一絲冰涼的空氣。
低著頭,宮辭不知道在想一些什麼,再次轉動的輪子,朝著架子那邊駛去。
那裡擺放著不少素和以前喜歡的物什,走的時候,她沒有帶走,把它們收了起來放在一個盒子裡。
他看到了,重新把它們拿了出來,像以前一樣的擺放著。
這樣,好像她就還在這裡一樣。
宮辭眼神幽幽的看著架子上枯黃的草螞蚱,思緒再次飄蕩。
“阿辭,你會編草嗎?”素和扯著自己手中的枯草笑意盈盈的問他。
“咳咳……”宮辭方才喝了藥,男子漢大丈夫又是個不愛吃甜的,此時嘴裡滿是藥味,苦澀不已:“我試試。”
“喏。”素和笑著將自己手中的草給了宮辭,笑的狡黠:“你若是做的好,我便獎勵你一下。若是做的不好,可是要懲罰的。”
“好啊。”宮辭也笑著看她,手指卻靈活的翻動著,不一會兒一直栩栩如生的草螞蚱便出現在了他的手心。枯黃的顏色和他白皙的掌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宮辭不過輕輕一點螞蚱,螞蚱便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