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九看著這樣子的素和,白皙的臉龐,時常蹙著的眉,欲言又止的神色,不知為何恍惚間竟然想起,那一日,她送著醉酒的宮辭回府,素和掌燈於宮府門前等待,冷淡的神情,大紅的衣衫隨著夜風在半空中飄蕩……
腦海裡一片空白,可是卻好像有什麼一閃而過。
杜小九看著曾素和紅著臉,朝她靠近,硃紅的唇瓣一張一合,不停的吐露著,可杜小九卻覺得話語好像被消了聲一般,她只能看到素和不停張開和閉上的唇。
素和說的,到底是什麼?
杜小九有些出神的想著,想要聽清楚素和說的是什麼,可是眼前不停晃盪的卻是那一日素和大紅的衣衫,攙扶著宮辭闌珊進府的場景。
全世界都靜止了,杜小九看著曾素和,不停的努力的消化著,最後卻覺得怎麼也無法接受。
這件事,太過於不可思議。
她怎麼也沒有辦法接受,素和竟然……
——
粉牆環護,枯柳乾枯的細長柳條隨著秋風垂於湖面,在平靜的湖面上盪漾出一圈而又一圈的波紋。
湖內,游魚搖著尾巴,嬉戲打鬧,不停的追逐著朝著岸邊靠近,長著大嘴,只為了趴在涼亭的欄杆上灑落的魚食。
依著欄杆拋灑魚食的女子是外披著一件雪白的披風,梳著夫人的髮式,精緻的五官上帶著散漫的慵懶,雖有歲月的痕跡,但是卻依舊讓人覺得驚豔。她專心致志的拋灑著自己手中的魚食,好像天下萬事都不如她手中的魚食來的重要。
她的身側,立著一個碧綠色衣衫,梳著雙鬢的小丫鬟,看年紀約莫不過十幾的年歲。一雙極其鮮明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不時的看看湖裡爭先搶食的游魚,再轉過頭看看餵食的女子,復爾再看看跪在地上一眼不發的黑衣女子,眼睛裡滿滿的都是欲言又止。
身著白色披風的女子顯然也是看到了身旁的丫鬟的躁動,卻宛若不知一般,依舊不停地灑落著魚食,手邊的一碗魚食都被她慢慢的灑落湖裡,她看著那群游魚因為吃飽了,而翻著肚皮漂浮在湖面上,慢慢的失去了呼吸。直到所有的游魚都漸漸的翻過了肚皮,那女子才揚眉,滿意的一笑。
女子舒緩的站起,一揚手,身旁的丫鬟便伶俐的遞上了自己捧在手上的袖珍暖爐。
女子輕輕的哈了一口氣,一邊捧著暖爐暖手,一邊轉身,回眸的那一瞬間,一抹淡淡的笑意,顛倒眾生。
跪了良久的黑衣女子見到她的轉身,立刻恭敬的磕了磕頭,:“屬下參見主子,主子金安。”沙啞的聲音裡滿是恭敬。
女子再次坐下,背對著湖面,姿勢慵懶,見她行禮,不過輕輕地一抬手,“我吩咐你做的事情,你做的如何了?”
聞言,那黑衣的女子抬起頭來,有些蠟黃的臉上一條粗大的刀疤橫貫了她的臉頰:“回稟主子,主子吩咐奴婢做的,奴婢已經悉數完成了。崔員外一家老小十幾條命,不論老幼,無一放過。”
“這樣,”女子淡淡的點了點頭,精緻的黛眉微微皺起:“雖然你完成了我的吩咐,可是這件事情卻做得不利落,竟然被昌平縣的官差發現了蹤跡,甚至被抓了進去,若不是我不放心你,多派了幾個人暗中協助你,想必你如今已經壞了我的大事!”
聽得此言,藏紅花猙獰的臉上掠過一抹淡淡的愧疚:“是奴婢不才,險些壞了主子的大事,奴婢願意自罰。”
“哼。”女子淡淡的冷哼一聲,“若是真的壞了,便是去了你的命也賠不起!也罷,反正我表侄子的仇,我已經幫他報了一部分,算是了了和他的情分。你下去吧。”
藏紅花感激的看了一眼坐在那裡沒有任何動作,但是全身上下無一不精緻,無一不高貴的女子:“謝主人。只是……”
藏紅花有些猶豫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主人,有些話不知該不該開口。
站在一旁沉默已久的小丫鬟見自家主人因著藏紅花一句頗有些吞吐的話而很是不滿的樣子,不由得急了,“紅花姐姐,你有什麼話直說了便是,何必吞吞吐吐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主子最是討厭吞吐的人了!”
藏紅花抬眼一看,果然見到自家主人有些不耐煩的神色,閉了閉眼,不由得開口:“奴婢在昌平縣失手被關監獄的時候,不小心救了一個叫做林曉翠的婦人。她好像和表少爺頗有一些淵源……”
“淵源?”那女子頗有些急切的打斷了藏紅花的話:“什麼淵源?”
藏紅花因為受傷,在被劫出獄之後在昌平縣淮海鎮附近逗留了不久,因著追蹤杜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