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的意見也是極好,不過他閱歷總是要比大哥廣闊些,有些時候也是要聽聽他的意見才是。”
柳晨曦想是說得太高興,竟然有些射干口渴的,又自己倒了杯茶水直接灌下:“是啦,大哥對他也是佩服得很,上次遇到山賊,虧得是聽了何北大哥的話,提前做了準備,這才沒什麼損失。”
柳慎看著說得津津有味的柳晨曦,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好笑,這柳家都是怎麼了?從前也是書香世家的,怎麼到了自己的這一輩,明明幾位哥哥都是香山書院裡出來的芊芊學子,可是見他們跟人談詩填詞的時候,也沒有這般興奮雀躍,反而是提起這生意之道,便是高談闊論的,一臉的興趣盎然。
兄妹又說了幾句閒話,柳晨曦因還有事情要忙,只得有些不捨的起身告辭,柳慎送他到這新閣門口時,他忽然停駐腳步轉過身來,眼神有些嚴肅的看著柳慎:“妹妹,其實你不要因為此事有半點負擔。”
柳慎頷首,“嗯。”
卻聽柳晨曦又道:“其實,我們兄弟幾人都沒有入仕,是因為父親和二伯早就看透了,不願意我們在牽涉其中,以後也能全身而退,入了商途卻是個偶然,不過我們都喜歡,這樣遠遠比在官場打交道輕鬆多了。”
這話柳慎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了,還是為了讓她減少心理負擔才說的。以至於到了中午她的腦子裡還總是浮現起這句話來。不過後來一想,其實都差不多了,柳家有爵位在身,如果世族子弟在紛紛入朝,只怕是沒什麼輕鬆日子過的,倒不如現在,自由自在的做個商戶,走東跑西的,還能趁機走遍這天下的萬水千山。
“世子妃您看一眼,這是剛整理出來的名單,這些人都是可以馬上出發的,如果可以的話,小的一會兒就去叫他們做準備。”紅包地上一個名冊本子,上面正是統計出來的飛羽營家眷。
柳慎看了一眼,將名冊遞給他:“可以了,不過在加個人,把良珠也帶去吧,她雖然沒去過,不過與莊子裡的幾個管事相熟,到時候也能幫襯大家安頓下來。”良珠既然要去梧州,那麼她在南山庵裡的老孃,自然也要去,不過她們都算是出家人,倒不方便與商隊同行,不然太扎眼,只怕得分開走了。
紅包應聲,拿著筆尖沾了沾舌頭,又在上面添了良珠的名字。
待紅包出去,柳慎讓紫蘇把良珠和紫衣喊到跟前來,有些歉意道:“眼下這情形,你們的婚事只得拖後了。”看了羞得垂頭的良珠一眼:“你那些嫁妝,也是白準備了,趕緊趁著這兩日轉手賣給外面的人,便宜些也不打緊,到了梧州,我在給你另外準備,保證風風光光的。”
說不失望是假的,可是良珠也是懂事的,明白當下情形特殊,因此乖巧的點著頭:“嗯,我曉得,世子妃不必擔憂。”
紫衣也點著頭,事態的嚴重性他更清楚,自然也沒有什麼異議,只是抬頭問柳慎道:“您要讓良珠先一個人去梧州,我不放心。”
他本是不善言辭的人,如今卻在良珠和柳慎的面前說出這樣的話,顯然也不是虛情假意了,所以柳慎沉默了一下:“那既是這樣,你與勤宜姑姑也去吧,你們這些人先過去,不止是要把自己先安頓好,還要接應後面去的人,任務不輕呢。”
“多謝世子妃。”累不累的倒也不要緊,能跟著良珠總是好的,他偷偷的看了一眼已經嬌紅了臉蛋的柳慎,心中更是歡快了。
“去收拾東西吧,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這一去,只怕很三五年的是不會回來了。”柳慎也不知道的,竟然有些傷感起來。
二人謝過,便退了下去,紫蘇這才將另外的賬本遞過去:“這是王妃在長安大街的鋪面,幾家掌櫃這兩年的租金,您瞧瞧。”
柳慎瞪了她一眼笑道:“怎的?我連你也信不得了?還是見不得我閒一會兒,這樣的小事還要拿來煩我。”
紫蘇嘿嘿一笑,悻悻的收了賬本,“是啊,可不就是見不得您閒著。”
“得了,我小息一會兒,有什麼事情,晚些在叫我。”大事雖然沒做得幾件,可是柳慎卻因太急,所以覺得很勞累。說著,與紫蓮一併回了寢屋去。
初春裡這毛毛雨那是貴如油的,柳慎一覺睡醒來,暖烘烘的太陽已經沒了,外面灰濛濛的,嚇得她以為一覺睡到了旁晚呢。屋子裡正坐在窗前做女紅的紫蓮見她那神情,忍不住好笑:“是下雨了,現在還早著了,最多也是午時二刻。”一面揚手將窗戶推開些,讓她能看見外面的毛風細雨。又回頭看了拜訪在牆邊櫃子上的沙漏:“果然才午時二刻呢,世子妃您大可在歇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