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囂張
顧錦前世一直沒想明白,為何最受祖皇帝孝宗寵愛的九皇子睿王會被人傷到,生死不知。
直到不久後祖皇帝駕崩,四皇子繼位的訊息傳來,她才依稀有些明白。
“小姐,這就是您要救的人麼?長得好俊啊。”走到跟前,冬雪眼睛都不轉地望著地上的人影,因為這地上的人容顏實在太過出色。
一身玄色的衣袍,看上去不過十四五六,氣質高華,身材極其出色。雙肩寬闊,肌理分明,面孔更是毫不遜色,每一根線條都是硬朗的,薄薄的嘴唇,筆直的鼻子,濃黑的眉毛,英挺的面孔,玄色更襯得他面如冠玉,俊美如神祇。眼睛緊緊地閉著,不知遮掩住了多少風華。
顧錦點點頭,走上前推了推,眼看沒有反應,正打算帶走,躺著的人慢慢睜開了雙目。
那是一雙極為黝黑的眸子,盛著無數的冷冽,漆黑的眼底透著一絲煞氣,滿是警惕與威懾!
都躺在地上了,竟然還這麼囂張?顧錦暗暗腹誹。
“扶我起來。”
真是將她當丫鬟使了,顧錦深吸口氣,和冬雪一同將人扶起。這人可真沉!
看著顧錦氣喘吁吁的模樣,一種無比的喜悅從李欽內心深處升起。真好,他不是一個人!
他肆無忌憚地打量著此時的她,是如此的鮮活,而不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望著這張瓷白的面孔,屍山血海鑄就的堅硬的心也微微融化了。
李欽忍不住上前一步,握住顧錦的下頷,眼中閃過一絲勢在必得的光芒:“為何想救我?”
“自然是看你家境不錯,尋求報酬!”
顧錦毫不示弱地回視,站起的少年有著修長的身形,蒼白的面容,他的背脊挺得很直很直,眼神十分的鋒利,就像是一隻孤狼在掩飾著自己的傷處,讓人無端看著難受。
李欽深深地盯著顧錦,手下更加用力,聲音冷硬如刀:“你在同情我?”
這肌膚的溫潤感提示著這不是做夢!李欽冰冷的黑眸中矛盾地顯出一絲柔和。
顧錦想起前世去求情時看到的李欽,那時他已經是攝政王,權傾朝野,內斂狠辣。誰能料到少年的他竟然如此咄咄逼人。或許,他真正遭遇了太多才會變成以後的樣子。
最寵愛他的父親已經去世,他的母親端景皇后也被活活殉葬。
可是,他有她可憐麼?她是被丈夫當做工具,更被嫡妹丈夫活生生害死!
顧錦抿起唇,被掐著下巴,依舊不卑不亢地說道:“沒有。何必同情你,你這一身衣著,看上去便養尊處優。而且,你眼中滿是篤定,想必遭遇挫折也有人為你解決,而我呢?不過一個小小的弱女子,一旦有了什麼挫折,那就是千難萬難。”
李欽似乎很滿意她的答案,驀地放了手,直直地盯著顧錦,就像一隻孤狼盯著自己的獵物。
看了一會,他突然微笑起來,淡淡地開口:“我叫李欽,字子墨。”當年你一直詢問的名字,現在我再次告訴你了。
莫名其妙!這人怎麼如此變化多端!前世也沒這一出!
顧錦詫異地皺起眉,看向李欽,卻見到了李欽嘴邊的微笑,頓時間整個人都愣住了。
常常不笑的人笑起來特別有魅力,這句話一點也不錯,李欽一笑,便像是冰山解凍,那笑意能緩緩地流淌到人心底去,說不出的風華。若是她沒記錯,此刻的睿王,才十四歲吧?就如此妖孽?
看著顧錦有些迷茫的模樣,李欽便知她恐怕不記得自己,他索性不提自己到底是誰。
“你知道端景皇后麼?”李欽的聲音懶洋洋的,帶著一絲金鐵交鳴般激越,好似一切都沒放在心上。
“當然知曉。”端景皇后被廢依然能被起復,民間多有她的傳聞,眾人皆道極為聰慧機敏。
李欽想起宮中的那一幕,心裡湧上了一股抑鬱!他還是回來得太遲了!他回來時,父皇母后還是依舊像前世那般去世了!
為了再次遇到顧錦,他不得不躺到了老地方。
他狀似不經意地詢問:“哦?你也知曉,那你覺得她如何?”
“端景皇后十二歲入宮,十四歲為後,二十三歲生下睿王,三十一歲被廢,卻在兩年後起復,輔佐祖皇帝,豁達大度,又自尊自強,是個不可多得的奇女子。”顧錦深思了端景皇后的經歷,不得不發出這樣的感嘆。
她不禁有些自愧,端景皇后連被廢后都能挺過來,一如既往的淡然,一切都只靠自己,而她呢?先是家人,後是丈夫,她從來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