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是關押已經獲刑的重犯,一處是關押正待問刑尚未獲罪的犯人,兩處牢獄,都有重兵把守。
有道是亂世才堪重典,安朝富康三百年,眼下正值太平,刑律一面,相較於前朝從輕,少有死犯,但相對的,就是律法的嚴明,凡重大案情,都有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三司會審,少有冤假錯案。
馬車在城西的寧康街前停下,餘舒和薛睿下車,街道冷清,不見什麼人影,街對面兩堵高牆,當中一個小門,不見什麼氣派,但那門頭上石雕的虎頭,張著利齒,瞪著一對銅眼,卻叫膽小的人不寒而慄。
門外僅有兩名獄卒把守,帶著方帽,穿著棕衫布靴,紅單褂子,手裡拄著槍矛,見有人走近,便將手中長矛相交擋住門口,板臉問詢。
薛睿手持了大理寺的官牌,自稱是來探視,獄卒認得他官高,便恭敬地請進去了,又問是來找誰,在前帶路。
進門就是一條夾道,窄的只能容下四人並行,每隔一段距離便有兩名獄卒看守,餘舒不是頭一回入獄,去年她為了幫夏明明籌錢報考,參與賭易而後被抓,就進過一回牢房,但那是小獄,不同這大牢。
穿過這入門的一條夾道,眼前才忽地寬敞了,四面牢房,一條大路通著十幾個過道,大大小小上百個牢房,牆上屋簷高高翹起,擋風避雨,也擋住光亮,到處一股陰冷。
這牢獄佈置,也有風水,乃是個水枯澤困的跡象,凡在這裡住個幾人,沒有黴運的也要招惹上。
“薛大人,這邊走。”
牢頭將薛睿和餘舒帶到一處牢房門前,解了褲腰上的一串鎖匙上前開門,嘩啦啦鎖聲抽出,推開嵌有鐵環的牢門,先朝裡看了一眼,才扭頭對薛睿道:
“大人,人就在裡面。”
薛睿從袖子裡取了一塊銀子遞給他,道:“一旁候著。”
牢頭低頭收下,很有眼力界地走到遠處。
薛睿站在門外,餘舒一個人進去,這牢房同她上次被關的很不一樣,外面沒有柵欄,就是一個石頭屋子,地上鋪了不少乾草,一股潮溼發黴的味道充斥四周,高處開有一扇窗子,僅透了一束光打在牆上,但光亮足以餘舒看清楚裡面情形,一眼就見到了披頭散髮,穿著泛黃的囚服,抱膝斜靠在牆壁上的紀星璇,沒了那張面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