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別摻和。總之,我當初沒給你撒謊,而我不想你來接機,是不想你太晚了還在外面奔波,也怕你看到楊橋在,心情不好。至於剛才為什麼別開你的手,是怕場面失控。”
我循例地噢了一聲,像是為了催眠自己也像是為了讓林至誠寬心一樣,我沒問為什麼怕場面失控,我依然是若無其事地說:“我沒事,知道了。我去給你舀碗湯。”
可能是我走神了,打湯的時候,剛剛熱好的滾燙燙的液體潑了一些在手背上,那些灼痛隨著白皙的面板變得通紅起來而侵襲而來,還好春裝還沒上陣,我把冬衣的袖子拉過來一些,將這些會增加現在疲於奔命的林至誠的愧疚感的傷口收起來,然後把湯給他端到了桌子上。
讓我最恨的是,他偶爾總有名偵探柯南一樣敏銳的觸覺,我的手在他的面前不過是晃了一下,他就一把抓住,小心翼翼地將我的袖子挽上去。
他盯著那一塊通紅看了不下五秒,忽然眼眶微紅,微微嘆了一口氣,他說:“我給你上點藥吧。”
他在給我塗膏藥的時候,頭頂正對著我,他的頭髮烏黑髮亮,促使著我無法控制地用另外一隻手覆了上去。
林至誠低著頭,他的聲音沙啞著,他說:“別亂摸了。”
而藥物在傷口上發揮了作用,我感覺到一陣涼涼的,剛才的灼痛慢慢被淡化,最後變得若有若無,沒有了這些痛,我甚至都有錯覺我剛才壓根沒有被傷到。
朝著林至誠揚了揚手,我說:“好了,我不痛了。”
林至誠的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臉上,盯著我看了十幾秒之後,他忽然一個猛然地將我拽進懷裡,狠狠地抱住,什麼也不說。
在這漫長的沉默裡面,林至誠的手臂越環越緊,我有點快要窒息了,就推了推他說:“別這樣。”
林至誠忽然鬆開我,轉而用雙手捧起我的臉,他盯著我說:“周沫,我太貪婪了。我一方面用自以為是的方式在彌補自己對別人的虧欠,另外一方面又深怕你離我而去。我錯得離譜。最傷你的那個人是我,是我林至誠。”
我的目光糾纏上他的目光,我從他的眼眸裡面看到的不僅僅是愧疚,那些複雜的神色我難以形容,他就這樣盯著我,一字一頓地說:“周沫,你介意我我三十歲的男人,後面一無所有重新來過嗎?”
我怔了怔,林至誠已經繼續說:“我想把宏德的股份,全部給楊橋,還給她,我就不欠她什麼了,我可以建議她去看心理醫生,我跟她斷絕往來,你也不用再委屈了。我再也不管什麼狗屁的風度了,我也不管欠著還是不是欠了。我們可以去湛江,或者去徐聞,過一些簡單的日子。這套房子還值個幾百萬,我另外幾套也可以出掉,我們去過一些簡單的日子,重新來過,怎麼樣。”
我完全愣在那裡。
過了良久之後,我才緩慢地說:“你別傻了。”
他確實是傻了。
我可能不算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他的人,但是我知道,在林至誠他的骨子裡面,財富與成功,也是他的靈魂的一部分。
他的傲氣,也需要他的高高在上來成全。
像他這樣的人,永遠無法作為一個如同我這樣平凡普通的人存活著。
他無法跟我一起,接地氣地去菜市場買菜的時候,計較著那一塊幾毛。
他無法像我一樣,看膚淺或者深度的tvb,他的生活裡面大多應該是國際國內的財經新聞。
他無法像我一樣,脫掉他頭頂上面的光輝,像個普通人一樣活著。
因為他是林至誠,他是周美英的孫子,他是顯赫家庭裡面出來的人,似乎財富和成功才是他的銘牌。
當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以愛為名擁抱在一起,其實結局早已經決定。
我低下頭去看了看自己的小腹,卻很快抬起頭來,我裝作不經意地繼續說:“我沒事,我真的沒事。”
其實我,累了。
我以前從來不知道這一段愛情,不僅僅只讓我走一遭的地獄,我還需要無數次的輪迴。
原來它也不像是遊戲裡面那樣,打怪就能升級,也能滿血復活鎩羽歸來。
我忽然第一次覺得那麼疲憊不堪,一點兒想一起走下去的勇氣都被消失殆盡。
看看吧,這種不適合的愛情,就是將兩個人同時毀掉的過程。
而我已經毀得面目全非了,我為什麼還要拖他一把。
我就這樣推開他站起來,我說:“你喝湯去吧,我幫你收拾一下衣服。”
我知道,現在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