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飛思考了一下道:“要不要定額定量?”
雖然很滿意他幫助自己思考,但徐秀還是笑了笑沒有回答。
身後的張璁替他解答道:“不能定額定量,東家如果想要繼續攻心,就必然需要不定額,一旦定額定量,便直接告訴他們我們的糧食不多,那就完了。”
徐秀道:“如果我們有足夠的糧食,採用定額,將他們步步引入我們的挖的坑裡,倒也是可以的,可惜啊,我們只有這些糧食。”
是啊,這也是為什麼一定要等到湖廣的糧食,甚至是車隊進城,才好放糧平糶的根本原因,等到那麼多車隊進城,碼頭邊還停著巨大的海船,自己再來一把不限量,不限人數的購買,梭哈!詐住他們的可能性十分的高,然而眼下……
徐秀的心底卻道:其實也不是不可以定額定量,只要我寫上一份辭官的文書遞交上去,然後在定額定量的放糧,一切就解決了。
看著自己的學生徐秀強忍著遺憾,可面上反而透著平靜,老秀才安慰道:“峻嶒真正長大了。你能做出這個決定,為師十分的自豪。”
徐秀對老秀才鞠躬道:“學生學識不夠,待回了華亭,必當日夜侍奉先生身邊,用功學習。”
“誰要回華亭呢?怎麼探花郎還要繼續學習呀?”
門外的一聲,吸引住了眾人的眼睛,徐秀奇道:“子材,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原來是魏校。
魏校給了他一個淺淺的擁抱,不用說,這個習慣僅僅是文翰社眾人之間受徐秀影響才會如此的。
見著徐秀的老恩師在此,也恭謹的行了一禮。
回頭一臉埋怨的道:“峻嶒你有難,怎麼光找子淵兄呢?我也在南京,卻沒見你來和說過啊。”
徐秀連忙賠罪道:“當然不是,只是此間事忙,待此事完結,小弟做東,自罰三杯。”
“停停,算了,我也不是來和你慪氣的。”魏校緊緊的繃著臉道:“此次前來,是為了助峻嶒一臂之力。”
徐秀拱手道:“洗耳恭聽。”
“峻嶒你的事情子淵都和我講了,我魏家雖不如上海陸家那般豪富,但一些糧食,還是拿得出來的。”
魏校繃不住嚴肅的面孔,笑道:“離城五十里,兩千石走陸路的糧食已經快要進城了,你看看我的身上,可是風塵僕僕的啊。”
雖說兩千石遠遠不夠,但這足以體現了他的一片同年之情,徐秀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感激道:“有勞子材兄了。”
“沒完呢。”魏校繼續道:“另有萬石糧食,正和陸家船隊一同來往江寧,明早,便可停泊,王家的船也在一起。”
聽了魏校的話,徐秀才明白,自己在江寧這般勞心勞力,遠在上海的陸深也同樣壓力不輕,為了說服自家長輩他可是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更是說出了徐秀當位極人臣,此時不助,更待何時的話語,而陸家也沒辦法至家族最有出息的陸深的要求於不顧,便在徐秀不完全知情的狀態下鼎力相助。
更明白了他聯絡魏校,透過崑山大地主魏家,緊急安排的一萬多石的糧食,其中兩千石走陸路,車馬不歇披星戴月的趕往江寧。
老秀才適時的道:“有此情誼,峻嶒之福,切莫辜負了他們的一片好心。”
徐秀自然都將所有感激的話放在了心裡,這份情誼,記一輩子,深深對魏校一拜道:“徐秀謹記在心,必不辜負二位仁兄大恩。”
魏校搖了搖腦袋道:“我十分羨慕峻嶒你秉公斷案的行為,我這顆心,也是有為生民立命的決心。”
徐秀鄭重道:“共同努力。”
……
送走了魏校,徐秀對張璁道:“真是天助我也,秉用你別說,徐秀我運氣真是很好。”
正當自己為了不留遺憾放糧的時候,事情卻又有了明確的轉機,最晚明天一早,所有的先決條件便全部到位,輿論也造了差不多,心理戰也表現的很好,最起碼各個常平倉輪流在盤點,一堆就是堆整條街。
有點腦袋的人都知道,江寧縣在做最後警告,壓力在徐秀這裡,同樣也在他們那裡。
“人不自助,天也難住。”張璁道。
“或許吧。”徐秀知道自己其實運氣很好,雖然也有主觀謀劃,可畢竟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沒有這等良師益友,自己恐怕再有才智,也解不開必死之局。
似乎明白他心中所想,張璁雙手拉住他肩膀道:“峻嶒,你可不要有這等心思,若不是你這些時日日夜在謀劃,在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