俸祿,另一部分才是常規儲備。
動用常平倉的倉儲糧,必然驚動衛所,丘八們可不會管我江寧縣內的糧食怎麼樣,他們要的就是按時收糧,少了他們的,打上門來自己也無處說話。大不了像去年那樣,先用了後補就是。
張璁道:“去年應天府發大水,大人就動用了常平倉,朝廷也免了一年的田賦。”
“看看吧。”
……
漢朝賈誼說過:夫積貯者,天下之大命也。苟粟多而財有餘,何為而不成。
國朝也有講:無三年之積,國非國。
這兩句話十分明確的說明了傳統農耕文明的社會,對於糧食儲備的重要性和必要性。事實上對我們的老百姓來說,有飽飯吃,誰會去跟你造反,若非現實將農民逼迫的無以為繼,顯然是不可能的。
固有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說法,卻也是被逼無奈之下的宣洩。
徐秀江寧執政已經一年有多,來往的頭一陣子固然被兩家國公的案子搞的頭疼,卻也沒有忘了人口和糧食才是傳統做官最重要的政績,其後才是文教,故而整頓常平倉,囤積糧食才是真正的正道。
當官可不是判幾個案子就可以升上去的。去年無奈遇上應天府大水,江寧也跟著遭了秧,損失不小,開倉放糧也就成了必然之舉。朝廷念及南京城畢竟京城地位,免了江寧等縣一年的田賦,這才沒有讓江寧損失慘重。
徐秀一份份的翻看縣內的倉儲情況,當翻看到義倉的時候,丟到了眾人面前道:“真給面子,只有三百石。”
所謂義倉,便是民間富家自願出糧建設的糧倉,當然基本都是縣官去勸捐,也會給他們寫幾個表彰信,以示仁義之家云云,基本每一任知縣履新,都會把這個當成召見鉅鹿人家的一種方式,酒席宴前不一定談糧食,談的什麼,自然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然而徐秀到達江寧縣後,便無去勸捐過一次,也無有對他們有什麼優惠,自然,這義倉的資料只有往下跌的份。
梁行翻看了一眼以前的儲存,明白無誤的寫著有兩千餘石,也不由暗自搖頭。
統計資料,相加也就罷,算盤一敲,總數得出。
小吏躬身道:“啟稟大人,常平倉,義倉,社倉,總計九萬兩千七百五十三石七鬥三升五合四勺五撮五圭三粟三粒七微一纖。”
徐秀皺著眉頭,有點不悅,雖說很想表揚一下他能將倉儲情況統計到這麼精確,可江寧縣的糧食情況他是心中有數的,所以當這個數字出來後,明顯的不信,也忘了表揚一下他,道:“你可別騙我。”
小吏抖了抖又重複道:“千真萬確。”
“啪。”
許久沒有拍桌子的徐秀板著個臉,他自然不會對小吏去生氣。
道:“江寧百里大縣,人口二十萬戶的上縣,竟然只有四萬多石的存量,這是什麼個情況?若發生什麼天災*,造成流民湧進城池,四萬多石的糧食估計連點稀粥都派不上用場。”
想及此處,徐秀隱約感覺背地裡似乎出了啥事,當下道:“梁縣丞。”
梁行也有點不明所以,連忙道:“在。”
“接下去的日子,你帶上一些人,去上官那裡尋求支援,統計一下江寧的田頃戶數。其他你暫時別管了。”
和糧食息息相關的,就是人口和田地的總數,從這兩個資料,或許就可以看出糧食儲備這麼少是為何了。
別看梁行比徐秀大不了幾歲,但小吏當了也有些年頭,這些道道自然門清,連忙應下:“是。”
待他走後,張璁道:“按理百里大縣的存量多則百萬石,少則也有數十萬,江寧一年工夫,自然有水災原因,可也不至於少這麼多。”
倒在背靠上,徐秀雙手託在腦後對他道:“履新江寧,接手的時候是四十多萬石。”
一年少了四分之三……
張璁盤算了下道:“這個要追責起來,大人或許難以升遷了。”
徐秀點點頭道:“少了四分之三,再多作什麼努力,都不會得上佳考評的。”
張璁寬慰他道:“還有一年半,以東家的能力,堆滿倉儲,無多大難處。”
並不答話,徐秀對於升不升官目前沒有多大的執念,就算任滿升遷,劉瑾還是那個劉瑾,八虎還是那個八虎,自己的處境更不妙。然而讓他在再江寧幹上一任,說實在話也不是不怎麼情願,雖說矛盾,但他心理卻是如此。
徐秀思索道:“南京是天下有數的城池,儲糧幾百萬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