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金元寶碰撞地面之聲……
☆、第二十二章 爭妻案(1)
徐秀瀟灑的道:“莫要做什麼感傷狀,小弟做了個七品知縣造福一方,也不比這京官閒曹來的差呀。”
如今已是正德元年,那一口狠咬之仇,劉瑾銘記在心,沒過多久,藉著劉健謝遷兩位致仕的風,劉瑾大肆發展的黨徒吏部尚書焦芳,便捉了個由頭,將這麼一個一甲第三的探花郎,貶責出京,原想是到一個邊省下縣去。
誰料其座師楊廷和畢竟對他愛護有加,再加上群情激奮,幾下籌謀之後,徐秀一反常態的得了一個應天府江寧知縣的位置,離家鄉也不過五六百里的路程。
堪堪高過迴避條例。
陸深隨著年齡的增長愈發顯得有韻,溫潤的嗓音依舊,聽他道:“此去京城為縣官,並不比邊省好到哪裡去。”
董玘一臉悲憤的道:“是啊,用句俗話說,在那邊當官不是和順天府轄縣一樣嗎?婆婆那麼多的,勳貴那麼多。”
大明兩京,京城一直都是南京城,北京稱作京師,兩套班子都存在。
徐秀雖然不爽自己好好一條清貴路線就這麼被毀,出北京城容易,要想再入,則難上加難,但事已至此,目前的自己拿劉瑾是絲毫的辦法都沒有,只能接受。
北京城接下去的日子裡,顯而易見,必然是腥風血雨,這文官同宦官的爭鬥,也才拉開序幕。
徐秀失望的想到:原以為這李東陽既然當得起文正公想必也如史書那般表面屈從,暗中保全善類以圖扳倒劉瑾,誰又能知道,史書是為先人諱呢。
這劉瑾顯然與李東陽有舊,劉健,謝遷兩位同戶部尚書韓文密謀驅逐劉瑾,很多人都以為是焦芳洩露,但此時的答案,卻是那個李東陽。
事後的發展也繼續讓他感到歷史的黑暗,劉瑾在朝陽門外面造了一個玄真觀,李東陽為他寫了碑文,極其稱頌之能事。
他那位想要和他斷絕關係的學生更是如此說道:
“以往六部奏準,要由內閣請命,如今不經過六部的提奏,緣何能夠出敕書?若先生您剛明正直,為國除弊,緣何不見彌縫其間,不思補救耶?此祖宗故事,我輩怎能違,況大明律有結黨亂政之法,縱使先生您不為,亦不過同劉謝二公去位而已,而您不能?誰的過呢。”
見李東陽並不附言,這位他的學生失望的道:“先生與焦芳任其引用,坐保富貴,一一聽其所為,如此恩師,請恕在下不能在李公名下侍奉,告辭。”
天地良心,這時代的座師,恩師,蒙師,都是極其重要的關係,說斷就斷,怎能不讓人吃驚。
若說這位李東陽真的保全善類,或者真的忍辱負重嗎,有像後世那位同樣靠忍來扳倒嚴嵩的徐階那樣嗎,事實是沒有,他只是精通於權謀世故爾,當不起文正這個文官至高無上的諡號。
魏校道:“婆婆多了,若想順了這個婆婆,那個婆婆定要不爽的,峻嶒你待如何?”
徐秀搖頭,笑道:“如何不如何我是不知道,但是,若想平白欺負我,也沒那麼容易,劉瑾我忍了,外放我忍了,當父母官我也忍了。那就好好的為民做主吧。”
董玘將一罈子老酒放在桌上道:“此去路遙,玘沒什麼好東西送的,這一罈紹興酒是我那爹爹早年埋下,說是待我中了狀元就喝的,這一下狀元沒了,這狀元酒也名不副實,送給你了,峻嶒。”
徐秀很感動,眾人都送了他東西,有直接送錢的,有送蘇扇的,也有人送雲南扁的圍棋,雖然自己並不好酒,但這十幾年年頭的狀元紅,也不由一陣開心,當下道:“如此,我必當小心儲存,慢慢品咂。”
舉起手中酒杯道:“幹了,小弟此去,不知經年才能與諸位相聚。保重。”
“保重。”
………
“去吧。你該自己一個人飛了。”
“弟子走了,師傅你要保重,不要被他們所察覺了。”
“你就追著那個傢伙去吧,不要管老頭子。”
“徒兒給您磕頭了。”
三聲磕罷,自此單飛。
………
“我怎麼覺得你很開心?”徐秀斜眼瞧了瞧心情甚好的徐揚不爽的道。
隨著江寧縣越來越近,徐秀的心情也就越來越不好,雖然嘴上說著沒關係,但心裡所想又怎能真的不放在心上,一朝從第三名探花郎的編修被趕到兩千裡外的南京城,在他的印象裡,南京自然是官場失利發配養老的地方,又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