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這樣紅。
南京最大的兩位國公只能說他們是地頭蛇,真正牛的可是府尹,那可是霸王龍的級別,南京六部都不見得比得上應天府尹對本地的掌控,更別提大理寺了。
這也是韓邦文顧忌陸珩的一點,不得不將他考慮進來。
同理,北京也是如此,北京那位或許更多的有政治考量,但若說首善之地的府尹怕事怕得罪人,那就是對這個職位構成,和這麼一個三品品級的府尹嘲弄了,純屬笑話。
這邊是多年好友楊廷和拜託下的照料看顧,那邊是有切實利益的潘蕃陸珩,若不能居中調停,想來此事也是難以周全。
門外老幕僚低聲道:“東家,刑部潘大人來了。”
韓邦文摸了摸鬍子道:“先接待一下,我隨後就來。”
“是。”
翻看了一下卷宗,便將涉及傅海與吳鴻的案子抽出一旁,來到外廂。
潘蕃見他過來起身打招呼,若是真論品級,那是潘尚書大,不應當如此,然而兩人都是成化五年的進士,同年關係,現在又在南京一起當了緋袍大官,私下關係又不錯,那也就不用很見外。
潘蕃笑道:“大經兄,別來無恙。”
都是老於世故的高階官僚,若將來翻臉因為政見不合相互攻殲,這裡韓邦文若是認為他的客氣自己就可以隨便了,那就可以做一筆失禮的文章,寫一篇斷絕關係的文書,吃消不起的。
韓邦文連忙回禮,心思一轉聽他喚自己的字,便知道不一定是為了公事而來,順水推舟道:“廷芳兄久違了。”
刑部、大理寺這兩個衙門若說能夠客客氣氣友好往來那純粹是扯淡,大理寺的一個重要的職能就是複審刑部案件,理論上刑部所經手的所有大小案件都需要大理寺來一個駁正,看看有無冤屈,看看用律是否合規等等,若是兩位主官關係可以那還罷了,若是政敵,那絕對能夠噁心的刑部尚書罵娘跳腳,這倆部門要能合得來,才是見鬼。
然而同年和私下關係,使得這兩位自然不同於前任,更何況韓邦文如今也是知曉六扇門事物的一員高官了。
韓邦文替他倒了一杯茶,笑道:“廷芳兄今日來我這個大理寺所為何事?”
潘蕃點了點茶杯示意他停下,聞了一下這上好的金陵本地茶,才道:“不過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主要還是來看看大經兄,聽聞你近日偶感風寒,特來看望。”
“哎不妨事,那位老太醫幾帖藥下去就藥到病除,沒事。”
“如此就好。”
不過是三五個機鋒,品了幾杯香茗,對兩人來說,都是習慣性的對話方式,繞圈子而已。
覺得時機差不太多,潘蕃隨意的引導了話語,道:“聽聞江寧縣將郭竣收監了,案子未呈到我刑部,陸大人那裡也未接到,想必就是入了大理寺。”
韓邦文點點頭,這個東西沒什麼好隱瞞的,整個應天府想知道的人,都能知道。
道:“是,江寧縣把郭竣的卷宗送到我這裡了。”
潘蕃好奇的道:“不知道江寧縣小娃娃判的是什麼刑?”
“斬。”
潘蕃挑了挑眉頭道:“這江寧縣的小娃娃倒是個激進的主,如果沒記錯,自老夫上任南京刑部以來,江寧縣所批核的斬刑一起都沒有呢。”
東南省份若有死刑,基本是報備於南京刑部,而不必報備北京,故潘蕃有此一說,只有刑部點頭,才能殺罪犯,如果其中有翻供,那麼大理寺又能出場了,反正若想噁心刑部,死刑犯臨死前翻個供勞駕大理寺出馬,或許兩邊不對付,自己還能落一個減刑,得到一個傳說中的一線生機。
當然這前提就是本身這案子並未做成鐵案,還有餘味可以操作才行。
韓邦文知道自己該表態了,若讓潘蕃說在前面,那麼更難操作。
適時的道:“愚弟看下來,這郭竣斷個斬刑,一點兒不為過。”
潘蕃沒有吃驚,繼續平穩的喝著香茶,不過是微微打量了一下韓邦文,見他平靜的回視自己,也不由笑道:“老韓,我們都是快七十的人了,常言說人到七十古來稀,又有什麼東西是看不開的?”
繼而摸了摸自己黲白的鬍鬚感慨道:“一晃眼從成華五年到現在,我們老哥倆起起伏伏,到了晚年才步入了六部堂官九卿的行列,雖說不是北京那般,但這一輩子,也算是沒有白過咯。”
韓邦文聽他這麼說也不由心思低落,人說少年子弟江湖老,人說紅粉佳人兩鬢斑。一把大歲數了,昔年意氣風發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