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進搖頭道:“不妨事。”
“許大人,我說有事,那就是有事。請您休息。”
徐秀偷偷的吐了個舌頭,這樣位較真的大夫,怕是許公也吃消不住。
許進笑了笑便閉上眼睛休息了起來,徐秀輕輕的給他捏了下被子退出來同談允賢道:“真是有勞談神醫了,若不是您,峻嶒竟然也未曾察覺。”
“去吧,許大人有我照看。”
“有勞了。”
出得芳蘭堂,天色猶未晚矣,徐秀打了個響指便往大理寺而去,不過幾番報名幾番等待,韓邦文那一張疲憊的老臉就入了徐秀的眼睛,似是很久沒有休息,待施禮過後坐得交椅,徐秀擔心的道:“韓公,您……”
韓邦文喝了口茶才寬慰道:“無妨的,只要老夫在一天,這案子你就不用擔心。”
兩人品茗談話,終究不開心的心事還是藏不下去的,韓邦文嘆氣道:“峻嶒,老夫這事恐怕不行了,寧王親自上了本章,現在滿朝都在聲討我當年在江西的濫殺無辜,呵,好一個濫殺無辜。”
徐秀靜靜的聽著他的話,時而點頭替他蓄水,時而耐心詢問,韓邦文表情很是複雜,道:“殊為可笑,那時節若不是老夫巡撫江西,及時的鎮壓,那個王武保不齊都能殺到他寧王府,哪還有什麼他的活路。”
談及此事,是他的驕傲,徐秀能夠在他的臉上看到那種自豪的神情,作為一名文官,能夠在國家需要他的時候領兵征討,還大勝而歸,博了一個一世美名,的確一世能夠自豪,可到老來就成了一個攻擊自身的武器,人生,總是這般的無情。
“怎麼可能殺民充匪呢,可嘆三人成虎。”韓邦文很是唏噓。
徐秀安慰道:“清者自清,滿朝諸公都是看在眼裡,不會旁觀的。”
“這話你自己信不信?”
這一句話噎的徐秀很尷尬,咳嗽了一下道:“王鏊公,楊廷和公二位俱在,想必會好一點的。”
韓邦文知道自己有了些急躁,緩了緩才道:“想必也改變不了局面,寧王出手,你不知他對北京那些官員投了多大的心思和錢財,這時候為了一名南京大理寺卿而不給他面子?不能的。”
寧王,此人徐秀知道將來是要造反的人,成為了王陽明走上聖壇的一枚墊腳石,此時有心想要抖落出他的不臣之心,不說寧王現在準備好沒好,就是滿朝文武也都不會相信。
徐秀道:“韓公有何打算?”
他道:“峻嶒你抓緊時間,在老夫還未下臺之前完結了這個案子,你且抓把勁。”
“是。”
“去吧。”
韓邦文沒了談話的心思,徐秀欲言又止,只好躬身離去。心頭卻想來:事情還未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這棋,還有的下。
陸珩的手段一環接著一環,打的徐秀丟失了一個個的先手,棋理講究寧失一子不丟一先,先手無有了,處處都得被動,套用進現實,也無多大不同。然而事情的成敗還要看各自對北京的斡旋能力,得益於到底相隔路遙,總還算有那麼一點時間可以操作,不至於就這麼被整死。
是時候輪到徐秀這方發力了,屠璋透過一個最簡單的手段密疏陷害,將錦衣衛密疏丟在了趙承慶家的院子裡,隨後帶人進去找出來,告了趙承慶秘藏錦衣衛公文,嚇的他面如死灰,不知如何會得罪了錦衣衛殺神,那邊魏國公的重賄也送到了劉瑾的門上,兩相結合,一切都還有的鬥,八百里加急之下,趙承慶的下獄就成為了定局。
朱麟正跪在地上,時間已經很久了,雙腿都很麻木,然而他老爹的訓話還未結束,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向,只聽成國公訓道:“好啊,武靖伯倒了,外頭如今正在瘋傳你殺了你的姨娘,你還同郭竣去看戲?真是不知道發愁的混賬東西。”
梗了梗脖子,朱麟不服道:“孩兒是無辜的,都是朱鳳在外頭亂說,爹爹不找他問罪還怪罪孩兒。”
“啪。”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朱輔怒道:“你大哥他一大早就跪在了祠堂一步不離,只說自己絕無二心,你還去說他?”對於郭氏的死一直是他心中的痛,這時候流言亂起,必然有損成國公府的名聲。
見他怒不可揭,朱麟就算還想說朱鳳裝腔作勢也說不出口了。
國公夫人來到了他的後面,替他順了順氣,笑道:“不過是幾個亂嚼舌根的浪蕩子,讓兵馬司去拿了就是,老爺何必生氣,氣大傷身。”
朱輔拍了拍她的手無奈道:“你知道什麼,趙承慶被拿了,這時候我們若有什麼異動,徐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