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中徐秀此時的心情卻一點不光明,猶如身處火焰山上一般的暴躁與憤怒。整個人都快氣瘋了。
他指著典史道:“你竟然在我未知情的情況下私自放走了郭竣;你可知道什麼叫放虎歸山的道理?”這要再去收監,難度就變得更大了。徐秀惱怒的拍桌道:“你還隔了半天與我說。”
那典史是個所謂的油吏;在江寧縣幾代都在衙門裡當差,彎彎道道的最是清楚不過。面對主官的暴怒,無有什麼緊張的感覺,流官不靠油吏;還能靠誰?俯著身子道:“府尹陸大人親自前來,職下也沒有辦法啊。望大人諒解。”
理解你,誰又能來理解我?徐秀如果不知道這事晚了半日自己才知道是個什麼後果;也就愧對了他所謂機變的名頭。如果有心操作;入了那個不知內情人的眼裡,必然會被認為是和光同塵的人了。
同他道:“晚了半日,你真是居心叵測。”
也是明白;這典史無外乎是生存的本能驅使著他這麼做,討好府尹算是站隊,對自己晚了半日說也算是有了交代。真是油滑的傢伙。
張璁道:“我去一下走馬村,瞭解情況。”徐秀這才回過神,現在不是置氣的時候,道:“有勞秉用。”
老秀才疑惑的道:“按理說陸府尹提走郭竣很是不合符程文,如今有許大人做主,他這般做,難道不是授人以柄?”
看了一眼低頭不語的典史,徐秀沒好氣的同他道:“陸府尹當時是怎麼說的?”
典史一板一眼的道:“府尹大人又怎會對曉得所的那般詳細,之說了一句另有隱情。”
徹底對他表示無話可說,不問就不說,不打就不走。有這樣的下屬,真是悲哀。
老秀才道:“速讓徐揚去一下許公韓公那裡,言說此間情況。”
這才是所謂老成謀國的話,徐秀不由暗自反思自己處理事情的經驗還是不足。只顧忙著追究眼前的責任,卻忘了資訊的傳遞是刻不容緩的道理,當官的學問還有待磨練。
徐揚應下聲來立馬就走,徐秀此時覺得自己看不懂這裡面的彎彎繞了,哪遇到過一件事攙和這麼多人,這麼多不同的層級的他,能力已經到頂了。
家有一老,什麼都好說。徐秀道:“府尹為什麼會這樣做?先生能幫我揣摩一下嗎?”
老秀才坐在那裡喝茶何不延續,徐秀哼道:“張典史,你先回去。日後在與計較。”
等他走後,老秀才憂心忡忡的道:“陸珩在東南素有才幹。想來就能明白他不是無的放矢的隨意舉動,此間必有深意。先生覺得你可以先讓懶龍去吧郭竣帶回來,再去韓公那裡好好盤算一番。”
立場不同,就不代表徐秀可以小覷天下的英雄,就可以不把這些人的能力放在眼裡。做到府尹這樣的人絕對不會是平凡無能庸庸碌碌之輩。那麼他的所作所為,必然就可以得出必有謀算的看法。
徐秀朝外面喊道:“懶龍。快過來。”這麼久的接觸下來,他早就知道這傢伙的耳朵很是靈敏,吼一吼,也好不浪費時間差人去叫他。
果然,徐秀說完沒多久,懶龍就跑過來道:“大人什麼吩咐?”
“帶人。與我把郭竣重新收監。”
“是。”
事已至此,徐秀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不過就是一棄官回家的節奏。只因若不能搞定劉家三世冤仇,與他所有的思維方式,行為準則,包括得以安身立命的三觀都會產生了不可調和的衝突。也就沒有在這個官場繼續進行下去的必要。
徐秀握住茶杯的手不自覺的用力,關節都微微泛白。心下有一種對事物不可預知的恐懼感。
老秀才察覺到了他的異樣,笑道:“峻嶒。脫離自身掌控的感覺是不好,但你也不用懼怕。鶴灘公的得意門生還能是個怕事的人嗎?”
眼前似乎又浮現起了那一張不算好看的老臉,錢福好像與他在說話,就聽他囂張的道:“怕個甚,不過就是個幹。”往事歷歷在目,徐秀好想先生。好想先生能夠再吼一句小赤佬。
認真道::“有先生與秉用,還有大家的幫助,沒什麼是過不去的。”
“有此心就好。”老秀才心中也明白,自己或許沒那個能力去教導他的學業,但是,這還處在少年心性與成人思維過度期間的徐秀的心態最是跌宕,自己也要加倍的看護好他,引導他走向正軌呢,這不也是作為老師一個重要的任務嗎?
這邊的徐秀對陸珩的行為了解的不深還在撓頭苦思當中,另一邊的陸珩卻不會給你們什麼等事情搞明相處對策,再動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