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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宸濟走到梅留雲面前問:「你會打架嗎?」梅留雲點點頭,他的父親擅長使用長槍,當然也教過兒子幾招,「去挑個順手的兵器,儘量對我出招。」
黃貴妃讓朱宸濟練武是為了發洩精力,並不希望見血傷人,所以練武房裡沒有真正的刀劍,只有兵器形狀的長短棍棒,梅留雲挑了一枝長棍。
朱宸濟點點頭,自己卻拿了一隻短木棍,「別客氣,儘量把你會的招數使出來。」
梅留雲被朱宸濟踢了一腳早就埋怨在心,現在有機會報復,當然不會手下留情,他將手中的長棍朝朱宸濟急速的刺過去,朱宸濟向後退一閃,躲開;接著梅留雲手上的長棍又改往朱宸濟的雙腿進攻,讓朱宸濟接連向後退了好幾步,「這倒黴鬼來真的,好玩!」朱宸濟心裡相當高興,一分心,讓長棍絆到了腳,差點跌倒。
旁邊的內侍們都嚇到了,心想這個新來的敢跟四皇子硬鬥,一方面希望他獲勝好挫挫煞星的氣勢,一方面又替他擔心,之後煞星不知道會怎麼整他。
梅留雲看朱宸濟亂了腳步,趁機加快進攻速度,朱宸濟只有閃的份。接著朱宸濟向旁邊側開,梅留雲趁機直取他的左臂,突然間他卻一轉,竟然一棍子敲上梅留雲的右肩,痛得讓手上長棍掉了下來。
「好個倒黴鬼!再打一次。」朱宸濟非常樂,梅留雲卻瞪著他,又痛又氣又恨的抓起長棍亂劈過去。朱宸濟又是一陣閃躲,然後舉起手往他的額頭重擊下去,梅留雲覺得眼前金星直冒,接著便暈了過去。
當梅留雲醒的時候,只看到練功房的年長值事為他搧風,朱宸濟早就不見蹤影,「你啊,不能跟四王爺硬槓。」值事一副過來人的語氣,「咱們是什麼身份,說難聽點,命可是握在他的手裡,下次不管他想幹什麼,記得跪地求饒就好,別和自己過不去。」
梅留雲坐起來,倔強的說:「我爹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做人要有骨氣,不能隨便向人跪地求饒。」
「不知好歹,我倒要看看你是骨氣硬還是命硬。」值事白了他一眼,「快到毓慶宮書房去,四王爺還等著你侍讀呢。」
來到書房,朱宸濟已經換了乾淨的衣袍提筆坐在書桌前抄寫「左傳」。聽到梅留雲的腳步聲,依舊平靜的寫著蠅頭小楷。旁邊的小秉筆太監對大學士王家坪引見新來的侍讀,王家坪點點頭,本來想問怎麼會遲到,抬眼看到梅留雲額頭上鵝蛋大的紅腫塊,心裡也大概猜得到原因,於是沒說什麼,示意他到書桌旁坐好抄書。
梅留雲剛坐下,朱宸濟便放下手中的毛筆,拿起硯臺,二話不說的將硯池裡的墨汁傾倒在他正抄寫了一半的紙上。
王家坪皺起眉頭,心裡知道朱宸濟又想整人;看看那個頭上已經腫了一大塊的新侍讀,覺得可憐,於是故意對朱宸濟的行為睜隻眼閉隻眼。沒想到梅留雲卻說:「四王爺亂倒墨汁。」
畢竟是新來的,不知道四皇子的個性。大家不約而同的看了梅留雲一眼,想放他一條活路,他卻偏偏自己往火裡跳。朱宸濟冷笑著問王家坪說:「王師傅,我這麼做該怎麼罰呢?」
王家坪嘆了一口氣,還是想辦法盡力挽救,「不過是無心之過,就罰打五手板吧。」
「五板子太少,記不得教訓,請罰二十板。」
王家坪一陣心寒,難道這個小皇子沒有一點憐憫心?「不,要不然……念在初犯,不打手板,改罰抄書即可。」
朱宸濟想了想,「好吧,罰打手十板,外加抄書。」
梅留雲聽了完全一頭霧水,不曉得他們兩個到底在說什麼。接著,掌罰的太監走過來,低聲對梅留雲說:「唉,走吧。」
「去哪裡?」梅留雲無辜的問。
「你不知道這個『皇子侍讀』是幹什麼的?」掌罰太監一邊拉起梅留雲,一邊快速解釋:「侍讀可不是坐著陪皇子寫字練功就行了,身為皇家世胄挨不得處罰,所以一有犯錯的時候,就由侍讀代替受罰,你是新來的,快去向四王爺下跪求饒,可能還有轉圜的餘地。」
梅留雲不懂為什麼每個人都要自己下跪求饒,越要他屈服、他卻越倔強,「我不要!罰就罰。」
梅留雲跟著賞罰太監走到簷下,雙手平舉,賞罰太監拿著板子,搖搖頭,口中數著:「一、二、三、四……」同時一板一板的往梅留雲的小小手掌上打去。
梅留雲眼眶裡含著淚,卻連一聲痛也沒有叫。打完之後,他又回到座位上,朱宸濟卻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繼續寫字,過了一會兒,朱宸濟將抄好書交到王家坪面前,「四王爺……」王